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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对你与胡国的事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将这么多人安插进我司务营,究竟所图为何?”
元澈斟酌了一番:“如此与你说吧,如今朝中形势复杂,各大氏族之间相互倾轧扩展势力,地方政权日渐坐大,各方势力依附地方军府尾大不掉,犯臣贺靖和许峥坐镇的西北道,军政财赋实力雄厚,有人想在此分一杯羹,有人想在此圈一方地,有人想乘机搅乱这一池水从中渔利,说白了就一句话,西北道几十年的安定,与西部各国商贸往来获得的利益,谁不为之趋之若鹜。”
西北道的形势,梁书辞才刚刚与她分析详解过了,对于即将来临的危机,贺云初是有准备的,贺靖也是有准备的,但这都不是贺云初真正要关心的:“那你呢,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元澈避开贺云初犀利的眸光,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没有立刻送到嘴边,只是捏在指尖把玩。细长凝润的手指覆着杯壁,轻佻戏谑。
“你我都一样,只是别人手里的的一把剑,主人指向哪里,就得杀往哪里,即便粉身碎骨,也别无选择,大人,可觉得是如此。”
他眼神轻佻媚惑地看将过来,丝毫不避讳贺云初的冷漠。
“我与你不同,西北道也并非各大门阀的盘中餐。你们的眼中看不到战争的残酷,看不到黎民的辛桑,西北道于中原而言,只是茶楼里的一场戏,曲牌中的一段词,真正的鲜血和白骨于你们也只是尔虞我诈的垫脚石,谁死谁活都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西北道是个有血有肉的地方,你可以利用它来筑防为你挡箭,但任何人都不可以践踏它的尊严。”
车厢里再度出现了沉默。
片刻之后,还是贺云初先开了口:“从红山到柳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你若有心挺进夏州,也不会选这条曲曲折折的远路绕来张去。不过,既然公子不愿与我坦然相待,我也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西北道非虎狼之地,但西大营的兵却也不是圈养的羊,我劝公子做事前,务必三思。”
贺云初的威胁不显山不露水,在元澈听来,她这翻稚气的话,只不过是战士对故土的一腔势血而已。
“我从没说过对西北道有所图谋,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只是个商人,官商,商人重利轻情谊,我从不做蚀本的事。”
贺云初望着他,并不与他辩解,顿了顿,从怀中摸了半天,才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元澈。
元澈接过来,是个漆封的羊皮袋子,打开,里面还塞着一个貌似锦囊的东西。元澈心里咯噔一下:“是何物?”
贺云初身上的伤口痛,强忍着,额头都见了汗,闭了一会儿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如元澈的猜测,里面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锦囊里,果然包着一块明黄色锦缎绢书:“我还以为被水冲走了。”圣谕军令,凭此,大梁九州十二郡的兵马可随调随走。上次在旧沙河算计她,之后摸遍了她全身最后也没搜到。
“本来想回头找个机会给你还回去的,出发的太匆忙,正好现在物归原主。”
元澈缓缓将锦囊放在两人面前的小桌上:“你如何觉得这东西是我的?”
“放在我这里终是没什么用处,如果小武还活着,拿着它到黑夜还能换点银子,可现在……”贺云初顿了顿时:“如果是个没用的东西,那就扔了吧,权当从来没有这回事过。”贺云初还沉浸在小武遇难的非嘁里,失了以往的精明和跳脱,倒是沉稳了不少。
“东西还给人,不过还得营烦你陪我走一截。”
元澈:“……?”
贺云初下车走了。她没有与人解释的兴趣,再加上她的伤口痛,忍功已到了极限。
元澈也只是表面装做茫然,但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的局势。多羽卫大队人马在身后,曲黎的人马已按时进入了夏州,他此时如果出了差错,别说眼前的这支人马,恐怕西大营也会随之而陷入刀兵之灾。
☆、长云漫卷(一)
贺云初下了马车,没有让放元澈下来,也没有召他的小厮来伺候,驾车的依旧是安锐,想了想,把小虎也留下了。
贺云初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眸光在小虎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一句话没说走了,小虎心中忐忑,稍即就明白了主人的用意。
陈阵一路上杀伐手段强硬,贺云初也看出了陈阵是想拿这些人祭旗,以此逼她就范。因为她是斛律蒙氏的尊主,理当为族人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甚至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可她也是西大营的军人。生于西北道长于西北道,这里有她在乎的人,有她的亲人。这支商队背景复杂,而且也不是表面上看不去的那般势单力薄。一旦发生流血冲突,仅凭红山脚下她亲眼所见的那些人马,再加上现在他手中的这道圣谕军令,西北道从此换了日月万劫不复的可能性都有。
她一直不敢问他是谁,不敢问他真实的来历。
不放人,却将武器刀马还于车队,贺云初决定跟自己赌一把。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