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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赶在太子一行到达夏州前复命是没有问题的。
贺云初从益州带出来的人十之八九都挂了彩,没躺在车里的也都不同程度地挂着伤。重新补充进来的人对贺云初的命令几乎是无条件服从,她要多绕行一天去柳源,下面的军士长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立刻打出旗语号令前面已经走过去老远的人马调整方向。
正午时分,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贺云初靠在车厢里睡的有些沉。游七说月匪的这种毒,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地用药将之逼出来,这段时间里她会精神不济,如果有机会静养育,可能康复的会快一些。
有陈阵带队,队伍里也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睡起来却也着实沉稳,一觉醒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地握着刘道远的手。而刘道远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来了,眼睛睁着,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贺云初心中一紧,忙的松开了手。虽然她不介意男女之间的距离,但她毕竟是女子,又是独处,这样的情形还是有些尴尬。更何况似刘道远这种家世的人,万一觉得她是个轻浮之人……
贺云初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别人认为怎样,与她何干,她安图,又何曾畏过人言。
刘道远指尖轻轻颤了颤,手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感觉,使得心头也升起一股失落来,连心头都似凉了下来。
“你,醒了,可感觉好些?”贺云初坐正身子,感觉嘴角有些粘,抬了抹了一把,才发现是口水,赶紧转过身去,正眼都不敢与刘道远相对了。
刘道远唇角轻扯,露出一个浅笑:“还好。”他声音嘶哑,一说话身上就象万只钢针刺着一般酥麻痒痛,怎么象在受刑一般呢?
贺云初清理好自己转过来,看了眼刘道远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痛苦,但是她帮不了他。
贺云初极其讨厌这种无助的感觉,但在刘道远面前却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来,轻声问他:“你身边的这几个侍卫……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虽然说话的时候比不说话时浑身的痛麻感觉更甚,他还是回应了贺云初的问话:“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家生子,他们不会害我的。”
家奴生来就是要替主子效命的,就象在贺家养大的小虎一样,可以替主人去死,但只要活着,就不会容忍主人发生任何意外。除非豁出去了,置尚且留在主家的其他亲人的生死于不顾,否则,护主还来不及呢,害主就更不可能。
贺云初盯着他的脸,与刘道远眼神交汇,互凝了一瞬后,各自移开。
她已经让梁书辞查过侯悦基的大帐了,侯悦基对刘道远的照顾还是很尽心的,在他初入营的那两天,饮食都几乎不假他人之手。侯悦基离营前,甚至将自己的心腹留下来,甚至还把自己私藏在营内的一个小妾拉出来换了男装专门照看刘道远。他在的时候刘道远都恢复到可以出帐在院子里看景儿了,他前脚走刘道远后脚就迷的不醒了人事,贺云初第一时间就让营卫扣住了那个小妾。
功备营里有的是刑曹出身的流放犯,几轮审训下来,侯悦基那个小妾吓得丢了半条命,侯悦基的那个心腹更是被十八般刑讯手段折磨得人差点疯掉,却还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除了这两个人,唯一能近身靠近刘道远的,就是他身边这几个侍卫了。
☆、明月小令(三 )
侍卫不是功备营的人,刑曹没权力审问他们,贺云初在功备营身边除了小虎又没其他人。功备营这池新换的水她还不知晓深浅,连夜从营里出来住到了外宅,这时候正好贺靖到了。
贺云初没跟贺靖说刘道远的事,有关于自己的族务,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置。
只是这一路上,她都不再让刘道远的这几个侍卫近身了。
刘道远耳鬓旁的青色瘀痕没有扩大,只是颜色深了几分,脸上的潮红褪了,但唇色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了血色。但他的指掌温润,已经不那么冰凉,已经有了几分健康的麦色。
贺云初还是有些不确定,她想再探一探他的脉象,却在此时,马车突然刹住,身边马蹄声快速聚拢,四周驴车的轱辘声音碾着细沙,匆匆地往这边靠过来。
贺云初掀了掀帘子,还没出声,安锐已贴近前回应道:“前面来了一队人马,还不知道底细,陈力护卫已经过去了。”
没有了斥侯先行探路的队伍,突然情形下应对起来总是有些匆忙的。贺云初没再说话,放下了轿帘,伸手将多宝阁里的袖箭抓过来,插进袖袋之中。
刘道远静静地望着她的动作,心中感觉复杂极了。
他即希望前面来的这队人马是来找自己的,又怕是来找自己的。
又一轮疾奔的马蹄声过来,这次贴着轿厢回话的人却是小武:“大人,是德昭将军手下的副使,他说他要见您,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贺云初犹豫了一下,她只是精神不济提不起劲来,却也是不用刻意隐瞒的事,便下了车,换了马,跟着小武往前面去了。
陈阵带队,人马呈雁字形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