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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橙云幡,这不是康王府的旗子吗,难道老康王也随驾一起来了?”刘道远伸手指着谷中一辆插着橙色云幡的锦车。
“不对,不会是康王,你看车旁边侍候的那几个人,康王一生戎马,外出随驾身边怎么可能不带几个护卫的亲兵,只带两个粗使的小厮,这小厮看着象……象是,那一身行头,象是凌风园的,难游龙惊凤是贺靖的长公子贺元初!”
贺云初一听,伸手就将刘道远拉开在一边,朝前探出头去,将半截身体都置身在了山崖外,要掉下去的情形了,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飞下去:“你胡说,怎么可能会是贺公子。”
刘道远眼快手也快,一把将她拉起来,用半截手臂撑着:“我只是说像,又没确定就是,你这般着急……该不会是……”
贺云初站稳了身子,将他一把推开:“听闻公子昔日曾是太院卫虞候殿下的侍读,与太子殿下交情甚为深厚,这才几多时日,便视好友落难而不救?且不论他还许了你功名前程的的这番用心,可是要我等轻看好了你么。”
刘道远无奈道:“我只是猜测,又未必……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刘道远倒退了两步,却还是没逃过贺云初的手掌。
“虽然公子无情,但我等斥侯多出于贺都督的栽培,却不能无义,所以,麻烦伍正大人替我走这一趟,看看下面那车架里,究竟有谁。”
刘道远被她这句话惊得魂都掉了一半,脸刹时就白了:“不是吧,你跟我有仇啊……我就这么下去,我得有几条命啊我。”
贺云初阴阴地冲他笑:“放心,你的命放在我这里,我没说要取之前,谁也拿不走。”
刘道远望着一脸邪魅的贺云初,如今她是一军之首,说出的话就是军令,阵前抗令,轻则杖责,重则斩首,都是先刑后报,甚至不用跟其他人商量。刘道远矜持了一路端了一路的架子,在云初这一句话当头压下来时立即坍塌,冒出了一身冷汗:“你……实话跟你说了吧,下面的车驾,是太子殿下无疑,但太子数日前就已带着贴身侍卫悄然离队,如今虚乘他车驾的,是内务侍郎曹成,后面那辆,的确是贺靖的公子贺元初?”
贺云初站在崖顶,怔怔地望着山谷中厮杀成一团的队形:“都督的这位元初公子自幼体弱,连走两步都气喘,太子西巡这么远的路他都舍得让陪之前往,我们这位都督太子殿下的关系还真是匪浅呢。”
刘道远听着贺云初云淡风轻的腔调,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京中时,我可没听说你们这位都督大人与哪家走得近,倒是一直被朝庭打压着,就连康王府都怕被他连累,很早就断绝了父子情。这位贺元初公子虽然说是贺靖的儿子,却也是在他被贬离京之后才出生的,没听说受过他什么庇佑。想必这次随太子出行,也不会是贺靖本人的意思,多一半可能是康王府想借此除了这个累赘吧。”
贺云初突然转身,好兴趣地望着刘道远:“哦,这位元初公子是康王府的累赘?贺靖不管他么?”
刘道远轻叹了一声:“年轻时的贺靖意气风发才华横溢,行事高调,处事颇为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当今皇上……总之,他就是想管,恐怕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更何况他生性凉薄,自从来了西北,听说在外面养了外室,恐怕也早就忘了住在凌风园的那对母子吧。”
贺云初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望着山谷中混乱不堪的情形,声音突然低下来:“刘伍正,诸事不论,我现在只与你说军务。”
☆、故布疑兵(三)
恢复了主将气势的云初,说起话来语气冷肃,丝毫没有少年人的稚气:“你带人去也好,独自去也好,必在想法与车驾中的那位联系上,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东移,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你……”没想到说了这么多,贺云初还是要让他下去,此时刘道远风中凌乱的表情,咬七切齿怎一个恨字了得:“往东就是官司道,为何不能往东?”
“往东,不仅仅是官道,也是天险坝柳。此时正是春暖消冻之时,这么多的人马涌去,必会先踏着副坝逃往关内。坝柳水关多年未间修缮,副坝更是年年出现险情,这么多人马踏上去,一旦发生坝瘫溃堤,你可能想到后果。”
一旦溃堤,不但这些人会葬生于洪流,下游多少地方会淹没在这洪流之中!山谷中,一前一后两支人马的夹击,独独留着通往官道的出口无人值守,而慌乱又群龙无首的仪仗军,是很难意识到他们陷在了一个怎样危险的困局之中。
这一点,贺云初能想的到,刘道远心里更是清楚,可是他除了叹息和惋惜,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场人为的灾难。
“做不到的,就算我不惜这条命,投身于其中,也不过是给那残尸肉泥中添一块腐骨而已,你以为他们已走到了这里,还能有生还之机吗。”对西北道的这盘棋,刘道远知道的内幕可比贺云初多多了。
“你要抗命吗?”贺云初眸光凌凌地望向刘道远。
刘道远毫不规避地迎向她:“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