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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德昭在内,贺云初的几句话,顿时让他们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般垂下了头。
“我西大营出来的兵,都是风里雨里磨砺过来的勇士,经得住沙场血流成河的恶战,熬得过尸山白骨的绝望,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你们的上将将你们选出来交于我,是望你等能再立新功,再展雄风。只不过屈屈一个金石滩,还没动刀枪,便如此颓败不堪,军纪纲常涣散殆尽,哪里还衬得上司务营猛虎的威名。”
“我西大营的兵虽算不上个个精兵强将,却也不差你们这等孬兵颓士,历夜的水寒凉,那边先行的军士已架灶烧也了热水,你等若还顾忌自已身上这身军服,列好队,云领了热水热食,食罢,除去身上的军服放下手中的武器,卸下跨下的战马,去军府领了水牌,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西大营,不要这样的孬兵。”
后面的几句话,贺云初提高了音量,加重了语气,说得特别狠。用词不加修饰,直白而狠辣,再加上她手中的斩骨刀,身上的杀将气势,场面甚是冷肃。
人群中,几位统领是见过贺云初手中军令的,此刻,对军人而言,主将的话,就是军令,予取予夺,只是挥一挥手的事。
“大人,是我等错了,今日行径确是辱没了我军威仪,不管是鞭子还是军棍,我等都认罚,万不可令我等这般除服还乡,如此回去,有何脸面面见家乡父老,请大人收回成命。”
鞍前马后跑了一路的刘伍正蔫蔫地站在一边不吱声,一路上连吼带吵嚷嚷了一夜的德昭握着拳头不敢说话,带队的几个统领又率先跪了……身后,一脸懵懂的兵士们看着在地上垂死的那匹马,再看看眼前的人……虽然他年龄小,拎着斩骨刀杀掉一匹战马,换作是自己,还真未必做的到……
贺云初站在与兵士们十几步远的空地上,她的身边并没有侍卫,身后也没有战马,她的身后不远处就是清淩淩的河水,阳光洒在河面上,映出的波光反射到她的身上,栩栩生辉,象镀了一层金色的神。
这些纵横于沙场被军功贯坏了的兵王们,跟自己的主官一起,弯腰,屈膝,在草地上跪了一片。
贺云初知道,他们跪的,未必是甘心臣服于自己血腥的威摄,正如杨越所说,真正能约束一个军人的,靠的不仅仅是制驭者手中的权力,身上的武力。领袖本身的魅力所产生的号召力,还有制军者的行动力,这些,再加上治军严谨,军纪严明,培养出一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的精锐队伍,并不是没有可能。
这两百人,她不期望这一路上能给他们培养出多精湛的战术技能,只要他们还存有一颗荣辱心,这些强军的理念就能在他们心中生根,形成一种概念,如此,才是一支铁军必备的素质。
贺云初行军一路上都想着如何练兵,在德昭和刘道远看来,她的手段似乎跟常人不是一个段位,只凭手中的一把重刀,连恐吓带收拢人心的几句话,兵不血刃,从费尽心机搏了一路的两伴强权统领者手中收走了驭兵权!
贺云初的体力其实透支的很厉害。经历了一夜的风沙,干渴已使她的双唇开裂起皮,下了马,甚至双腿都站不稳。但她还是用那刚刚能抬起来的手臂杀了面前的马(当然,多一半是借黎原的内力所致)。她知道,如果震不住这个场面,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处处被人掣肘受人制约。
作为一军之统领,没有什么比一双强有力的拳头带来的震摄更有征服性。她想练出一支特殊的强悍的队伍来,但此行,更重要的是那五百多人,上千匹好马。如果真的得手,战力品比河州军数年的战绩更加辉煌。
贺云初贪婪地惦记着那上千匹好马,却完全没有深想那上千匹好马为何会出现,即便是小武旁敲侧击的说了那么多,事不关已,她也终是没往心里去。
曲淩河从夏州过境,流域宽广,但过了曲淩河便是连原先的丘陵也难见了,随处可见的层峦险阻,砾石奇峰,考验着每一个人的生存技能。
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队伍终于走出了大山,在山脚下望见了一个村庄。因为清晨的教训,虽然人人都很渴望那些飘在屋顶的炊烟,却谁也不敢动一动。
“谁带的路,我们怎么又走回原路来了?。”沉静中,就听得德昭惊慌一声,刚刚列队成形的人马不由地朝他看过去。
正午时分,阳光直直地悬在头顶,将每个人的身影投影在脚下,方向正南。
不管是往夏州还是丹州还是军令上所说的东线巡查,这个方向,不但与之岔之千里,更重要的是,金石滩白走了。此刻,站在刚出发时的山脚下,众人眼里的怒气已难以用势不可挡来形容。
这样的阵仗贺云初并不意外。她气定神闲地横马立于当前,眼神从前方村庄的炊烟上收回,很欣赏地看着眼前这一大队人马,稍稍蹙了蹙眉。
士气是不缺的,只是人数……少了些。
贺云初心里憋着谋算,虽然没有太多的把握,但目前的局势,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可惊慌的。面对兵士们的颇显愤怒的眸光,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