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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李安游点点头。
“那就好。”徐欣笑一下,“女孩子,自立最重要,男人算什么,都是狗屎。”
“妈。”李安游忽然叫住她,沉默许久道,“你觉得男人是狗屎,那女人呢?”
徐欣愣了一下:“女人……比男人好多了。”
“那你觉得性别和爱情,哪个更可靠?”李安游又问。
徐欣没有回答。
李安游转过身看着她:“你喜欢白阿姨,是因为她的性别,还是因为爱情?”
“我……”徐欣噎了一下,沉下眉,“安游,我给你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男人的爱情,就是这样。”
李安游没有再问下去。
一整天,她一个人窝在自己那间小房子里,像一只广播,不停给自己在脑海里强制播放着徐欣说过的每一句话。
“无耻!”
“下流!”
“该丢到监狱里去阉割!”
她现在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反应过来这些话的分量,才明白过来徐欣所说所经历的那一切一切,她强迫自己代入当时十五岁徐欣的那个角色,去感受她强烈的愤怒,强烈的屈辱,强烈的恐慌,强烈的孤独。
自从看到两个女人接吻之后,这是第二次,她的三观和信念再一次被真相无情地踩在地上,碾成碎片。
当晚,李安游烧掉了自己收藏的、大半关于父亲的照片。
有一半照片她实在割舍不下,那个带她去动物园买冰激凌的父亲,每天工作很累还坚持给她读故事的父亲,被男孩子欺负会主动去给他们下马威的父亲,一起和她做手抄报的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该怎么面对她一直引以为善的父亲。
明年清明,她还能想往常一样怀着强烈的思念与不舍去祭奠他吗?
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只有茫茫黑夜可以让她不做那艰难的善恶抉择。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终于向她袭来,她最爱的父亲,抛弃她了。
把自己窝在家里的第十天,六月十七号,是她的生日。
李安游也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穿衣服时,她突然觉得裤腰带松了一圈。
她重新给十天未用的手机充上电,进洗手间洗澡洗漱,拿梳子将头上毛糙的乱发梳理整齐,从衣柜里选了件米黄色的连衣裙穿上,这才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十天的思考,她很乱,她承认自己对男性的可信度产生了深深怀疑。
但她到底和徐欣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的人生遭遇,她仍不能像徐欣那样在心里彻底否定男人。
因为在她的人生里,还出现过个一个男生,他点亮过她的世界,给过她温暖和希望。
高考结束时的那一眼对视之后,她就再没见过王致一,也没和他联系过。
李安游鼓起勇气,打开手机,拨出了他的电话。
可等电话响过两遍,却还是无人接听。
☆、告别
高考后, 王致一在重症病房外见到了自己奄奄一息的母亲。
透过一只液晶显示屏,他看见她平静地躺在那里, 平时她最引以为傲的尖翘鼻上架着氧气管,身旁是各种精密仪器。
她苍白的嘴唇微微打开, 王致一通过病房外的电话听筒, 能听到她微弱的气息。
他咬着唇,拿话筒的手在颤抖。
“妈。”他终于说下第一个字。
一旁陪他探视母亲的杜耘静, 抓了抓他的胳膊道,想安慰他, 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致一咽了一下喉咙,终于道:“妈,你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车祸住进ICU的人, 怎么可能过的好。
很久, 母亲那边都没有声音。
王致一静静将话筒贴着耳朵,尽管咬着牙,眼角到底还是被泪珠湿润了。
“小致……”过了很久,他终于从听筒里听到母亲游丝般的声音。
“妈……”
“你要好好活下去。”母亲艰难的嘴唇微微张合, 慢慢吐出这几个字。
王致一只觉得头脑胀痛,一瞬间他几乎失去神志。
“对不起,妈……”他哽咽着道, 情绪不受控制,整个身子蜷起来往下跌去,杜耘静连忙在一旁扶住他。
“不怪你, 妈不怪你……”母亲似乎使尽浑身的力气,将这几个字重重讲出来,“妈只要你活下去……”
贴着耳朵的话筒猛然脱了手,他连忙一手撑在墙上,勉强让自己站立,一手又拿起话筒:“妈,我求求你,无论怎么样,求你活着……”
王致一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短促过,他看着母亲的样子,泣不成声,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心里一有了难过,就会在最依赖的人面前哭出来。
可现在他和他最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