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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奔逃,方才在鬼见愁怀里用力发泄时,早将余下的一丁点小得可怜的力气消耗殆尽。
此时她根本没有气力思考自己和鬼见愁正处于一个怎样危险的境地了。
只是有鬼见愁在,她就莫名地信任他,并且毫无顾虑地在一队北胡兵即将发现他们藏处,正步步逼近的危急关头,身心发泄过后无比舒畅放松般陷入了黑甜乡。
看着靠在自己胸膛沉沉睡去的佳人,鬼见愁哭笑不得。他的烟儿,怎么在这种时候也能睡得着?
小鬼轻轻将怀里的人儿往地上平放着,低头伏低身子又往佳人唇上亲了亲,低声道:“烟儿,且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回来接你。”
随后,便从灌木丛一跃而出,悍猛威戾之色犹如洪水猛兽,将停在路旁的北胡军兵吓了一大跳。
尔后,那个后半夜漆黑得这运气月,看不到一火星儿光亮的夜里,那座夏夜热烈的风吹拂得哗啦啦狂响的林子里,带出了一阵盖过一阵血腥的味道。
从此无人再敢靠近那座林子。
传闻在一夜之间,有数百人毙命于林子里,死状可怖,尸体残破不堪。
后来鬼见愁单人匹马将一队胡兵的精锐部队歼灭后,又回到灌木丛,小心翼翼抱起心爱的姑娘离开了。
他还在庆幸他的烟儿早早睡去,不然若是让她见到方才那场面,怕是要吓着了。
快天亮的时候,他找了个靠溪的地方,将身上沾染北胡人的鲜血清洗干净,并用帕子绞干替永基擦拭。
待二人身上都确定过没有沾染一丝血腥气时,他才小心地,轻轻地将他的明月儿拢进了怀里,搂着她一块儿睡去。
一直到天色大亮,永基感觉这段日子以来积压情绪所纠结的脉络尽然通畅了,呼气也清新舒畅多了,在再一看身旁,她竟然被鬼见愁拥着在地上睡了一宿!
昨夜发生什么了?她不禁绞尽脑汁拼命回想着。
她想起了皇弟的死讯,然后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想侵|犯她的北胡兵,后来为着将其带走,她进了树林,然后遇了一大队的北胡兵,接着,她就边逃边将那群北胡兵引走,再然后...
她无头苍蝇一般撞入一个人的怀抱,她,哭了...然后...被...被吻了??!
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等等,那会子她哭得那么大声,可有没有将那些北胡兵引来?
那,那他们后来如何逃命的??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想不起??
如何又为何会和鬼见愁搂着一块儿躺这里??
在胡思乱想的过程中,鬼见愁闻见怀里人儿在挪动,渐渐醒了。一睁眼便与她四目相对。
他深邃漆黑的眼瞳里映入了两个小小的慌乱惊措的她,他微微笑了,把头轻轻靠了过来,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依旧保持那个环着她的姿势躺着。
“这便醒了?”他的笑容莫名地牵动她的心,“还想不想哭了?”
永基头被他抵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笑意更深了,唇上的弧度让人心里莫名很甜。
“不想哭最好,想哭了也别忍着,只要有我在,我会护着你,啥也别怕!”
听他低声哄着,永基不由地湿了眼眶。
原来她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即便再难再苦的日子已经活了一遍。
“我...”她嗫嚅着,喉咙里发颤着,“鬼见愁,我三皇弟,三皇弟甍了!”
她开始淅淅沥沥地在他怀里倾诉着,诉说着皇弟的死,诉说着这场疫病远比想象中的难解和漫长,诉说着自己失手无力挽回患者的事...
她说了好多好多,也说了好久好久,她每说一句,鬼见愁就抵着她的额头点了点头,眼睛专注地看着她,认真地听着她诉说,不错过每一个字。
说到痛苦处,语窒着说不出话的时候,他便凑上去吻了吻她的秀发,鼓励她继续说。
直至她把所有的全部说完,他便径直将她拥进了怀抱,双臂微微颤抖地搂着她。
他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没有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拥着。
此时此际,再多的语言,都不及一个深刻理解她苦痛的人,和一个富含包容和分担意味的拥抱。
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和鬼见愁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二人拥过、吻过、相搂着一起睡过,兴许也只有夫妻才能如此亲密了吧?
偏偏鬼见愁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上回提出完婚也不过是为了护着她,自打头回从塞北城回来之后,一次也没有提起过要娶她或要与她成婚的话。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活第二遍的人了,早就对男女之间情爱的事情看得很淡了,也不乐于去祈求姻缘之事了。
可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眼前这人,还是有渴望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爱了,还是不过是单纯地依恋着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和滴水不漏的保护和爱护。
不过也罢,她也不愿意想得太复杂,在乱世中,很可能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住,那么,此时此刻,要是想拥抱便拥抱就是,想吻,吻了就是,都别考虑那么多。
想到这里,她便将脸使劲儿往那鲜活的能听见激烈彭勃心跳声的胸膛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