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生物钟让游樱在七点半醒来，她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柜拿衣服，不想惊动柏宁，但他还是醒了。游樱匆匆从衣柜下层扯出内衣，她轻声道：“吵醒你了吗？我出去换。”
    柏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你就穿这个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黑色T恤和牛仔裤，没什么不对的吧？
    柏宁下床，从她T恤下面勾出内衣，又问了一遍：“你就穿这个吗？你一直穿这个？”
    游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迟疑道：“对啊。”
    柏宁叹了口气：“你不能穿这个。”
    “我的同学们都穿啊，哪里有问题吗？”
    “你想想她们是不是都是平胸。”
    游樱：“呃......”
    小吊带在柏宁手指上晃晃悠悠，那种小学女生穿的，两根细带一块布，胸前画个小图案的短吊带。
    柏宁目测加昨天手量，肯定道：“你的胸围绝对超过B了，不能穿这个，最好还是穿文胸。”
    游樱：“那我吃完早饭去买。”
    柏宁点点头。
    游樱换了衣服，出去买了早餐和洗漱用品。她和柏宁默契分工，昨晚柏宁做饭，她洗碗；今早她买了饭，柏宁就把桌子给收拾了。
    他打扫干净后准备走，游樱站在玄关处，欲言又止。
    ——帮帮我吧。
    算了算了，一夜夫妻百日恩。
    柏宁把鞋穿好，对游樱道：“走不走？我带你去买。”
    她的眼睛骤然亮起来，不自觉带了点笑意，她跑进房间拿出小包包：“走走走，谢谢！”
    游樱没有要依赖他，只是他主动避孕，还告诉了她很多黄漫和肉文里没有提过的生理知识，感觉懂得很多，对她没有坏心，是可以请教的人。
    “你预算多少？”
    “随便，我可以刷卡。”
    柏宁根据游樱洗漱台上摆着的护肤品的价格带她来了明芦品牌最多，商品更新最快的金聚商场。他在一楼查了品牌楼层，给游樱选了两家做少女文胸出名的店。
    游樱啥也不懂，跟着他走就完事了，感受到了一坨抱大腿的快乐。
    柏宁带了口罩，仍然有慧眼识珠的小姐姐看着他发呆，等进了店里，他摘下口罩的时候，导购小姐姐们齐齐愣了两三秒，迎上来的那个导购盯着柏宁好一会儿没说话，另一个导购快步过来替下她，对着游樱问：“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游樱：“要买内衣。”
    “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呢？”
    “呃......”
    导购扫了一眼游樱的胸，把她带到了大码区。她拿了几件不同款式的文胸给游樱看，介绍各种胸型分别适合什么款。
    游樱：“我是第一次买，不知道什么胸型。”
    “您需要我的帮忙吗？”
    使不得使不得，她的胸和柏宁身上一样，没一块好皮了。
    游樱：“不了...”
    柏宁忽然问：“有图吗？”
    “有的，您稍等。”导购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板，上面有胸型和对应的名字。游樱看这个也像，看那个也像，拿不定主意。
    柏宁：“纺锤。”
    导购的反应比游樱快，立即指了其它几款给游樱：“这种类型的都比较合适，您可以看一下。”
    游樱：“谢谢。”
    她看好了一款，指给柏宁看，他道：“你自己穿的，不是买给我看的，自己选。”
    游樱：“这不一定。”
    游樱：“......”
    第一次开黄腔以自己都害臊告终。
    柏宁：“......”
    他本来无所事事地眼神乱瞟，这下认真观察起款式，拿了一件给游樱。
    导购小姐：我瞎了。
    游樱觉得他眼光挺不错，但她刚刚是被他泰然自若的态度迷惑，自然地把他当成了一起买东西的同学，被他一提醒，收了这一件以后也没有再问了。
    她在导购小姐的指导下自己量了胸围，买了四套文胸和十几条漂亮的内裤，账单六千。
    游樱一点肉痛的表情都没有。
    柏宁问：“你这个月生活费还剩多少？”
    “啊？我没有生活费。”游樱说：“都是直接用卡。”
    “想买衣服吗？”
    “好啊！”
    她已经穿上了新买的文胸，钢圈把胸部托起，面料轻薄透气，还很好看。胸鼓鼓囊囊的一团，比以前挺，但确实不摇不坠，舒服极了。
    她现在正在兴头上，就算柏宁不说，她也想买点什么。
    他们逛到中午，在商场里找地方吃饭。
    这一次别人看的不只是柏宁了。
    游樱穿着一条橘白格V领吊带裙，胸部饱满，细腰翘臀，腿长而直，虽然四肢有些肉，但那也只是针对瘦得皮包骨的人来说，完全在正常人范围内，有点肉肉的可爱。她刘海夹到两边，只留了最里面薄软的一层卷了弧度，还去配了副隐形眼镜。
    游樱不大适应这样的穿着，小声问：“这样真的没什么吗？”
    柏宁道：“不要紧张，他们看你是因为你漂亮，不是觉得你奇怪。很多女孩子都这么穿。”
    是、是的。
    商场里很多女孩子都单穿吊带热裤，最多在外面加个透明的防晒衫。
    这样不奇怪、不奇怪。
    游樱做了个深呼吸。柏宁握着她的肩膀，整条手臂都暗中使劲抵着她，以防她又习惯性地含胸驼背。
    他们选了家点评软件上口碑最好的店，游樱坐在他对面，柏宁边点菜边道：“背挺直。”
    于是她乖乖坐直，等他点完菜以后，从十几个手提袋里挑出一个递给他。
    游樱真诚道：“今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买到的东西也不会这么满意。”
    袋子上的LOGO是一个运动品牌，应该是她在买运动文胸的时候偷偷买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但我想，运动服总是要穿的，就算平时不穿，上体育课的时候也要换，所以买了这个给你。”
    柏宁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套，T恤、外套、裤子。差不多两千。这顿饭也是游樱请，最好的商场里最贵的海鲜。
    柏宁忽然一阵烦闷。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她花钱的样子好像她家有印钞厂，所以我哄着她，我平常哪有这么好心！她年轻漂亮，又这么容易给钱。她是手册里最好的那一档客人。
    用身体换取金钱和礼物，这就是我以后要做的，这就是我以后要做的。
    柏宁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但他心里还是梗着一团，让他心慌。
    游樱见他阴沉着脸，长久的沉默着，她如坐针毡，急忙问道：“是、是不喜欢吗？我们再逛逛，再买件你喜欢的，可以吗？我是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她不是，她不是有所图。
    她只是想表达感激之情。
    “没有，我很喜欢。”他喝了口大麦茶：“谢谢你。”
    她如释重负，又高兴起来。
    但是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柏宁兴味索然地吃完这顿饭，结完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