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樱当然没有答应他。
    她涌上一股羞耻的恼意，她是在看黄漫，但看黄漫就代表了她是不庄重的，是可以随意发出这种邀约的人？
    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感觉，说完又回去躺下了。
    询问只是询问，不是行动的号角；打量也只是打量，不是发散的意淫。
    被她，被身边所有女孩都藏在匣子里，禁止谈论，否则就“经验丰富”招惹耻笑的事情，是......可以这么坦然的么？
    她有些迷惑了。
    游樱脑子里乱糟糟的，用校服外套掩着书，开门下去了。
    午休结束铃还没打，但老师已经巡视完了，在这个时间段出来的百分之九十都不是老实读书的学生。
    三四个瘦长黝黑的男生站在楼梯口的拐角，校服耷拉在身上，裤脚剪到脚踝上面，他们光脚穿着运动鞋，谈笑时手指“咵哒咵哒”扣着拉链头。
    游樱低着头，试图躲避他们，这只是她单方面的不与他们目光接触，那些意淫的、赤裸的目光和轻浮的私语混合成了这一片的空气。
    她只能把外套裹得更紧些，腰再弯一些，来隐藏她发育明显的胸。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游樱匆匆下了两层楼梯，刚要拐进教室，余光瞥到一个人藏在阳台和廊柱的凹陷部分，她吓了一跳。顾忌着同学都在睡觉，她压住了尖叫，但她不可避免地一哆嗦，怀里的书掉了下来。
    藏在那的人也浑身一抖，抬头看见是游樱，松了口气。
    封画改坐为跪，伸手把游樱掉在地上的书拿过来，朝她招手道：“快来快来，有大八卦！”
    游樱走到她身边坐下：“把书给我。”
    封画捏着她的书，看了眼书皮：“思想品德？你小副科还包书皮啊？”
    游樱把书拿过来，“嗯”了一声，封画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也没在意。她把手机递给游樱，点开视频。
    女孩子跪在地板上，正吞吐舔吸着男人的性器。
    游樱惊了一下：“你在学校看这个？”
    封画：“不是不是，哎呀，你继续看。”
    女孩子撩起头发，侧脸一览无余，最致命的是，她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画质并不清晰，但这一下也够人看清她的脸了。
    游樱震惊道：“徐安晴？！”
    封画道：“是她。你说她怎么想的呀，竟然拍这种东西还自己发出来，怎么好意思的。”
    “她、她自己发？”
    “对啊，最开始就是她自己空间里的，发的时候还说是小礼物呢，真不要脸。”
    封画探究地看着她：“游樱，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徐安晴和你也没讲过几句话啊。”
    那我......
    为什么要开心呢？
    就因为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的做爱视频传的到处都是？
    你们......
    又在兴奋什么？
    游樱：“我中午没睡着，困了。”
    封画道：“哦哦，午觉还是要睡的呀。”
    她继续说徐安晴的事情，说她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认了七八个哥哥，老实女孩儿不会有这种事云云。
    她们置身事外，她们无关痛痒。
    午休铃打响的时候，有人还没睁开眼，同学就兴奋地趴下去咬耳朵；有人打哈欠打到一半，被戳到面前的手机惊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天哪！是徐安晴！
    带着惊讶和恶意的话语在教室里流转。
    我早就知道她被操过了，好几个男的一块玩她。
    男生们哄笑起来。
    她舔过、舔过......竟然还和我吃一块雪糕，真恶心！
    徐安晴的好朋友们这么说。
    他们异乎寻常的躁动着，兴奋着。
    徐安晴、徐安晴、徐安晴。
    他们都在说徐安晴。
    游樱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明明是两个人拍的视频，为什么对其中一个只是几句带过，另一个要承受这么猛烈的炮轰？
    空间里已经被这个视频刷屏，相同的是封面图徐安晴吃鸡巴的样子，不同的是转发者鄙夷的话语。
    游樱关了声音，随手点进一个视频，她看了好几遍，从头到尾，没有那个男人的脸。
    坐她后面的男生搭上她的肩膀，“嘿嘿”一笑：“游樱啊，你怎么看了这么多遍，这种学习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好好学，要是不够，我这多的是。”
    游樱慌忙把手机关了，不敢再看。
    她们置身事外？
    她们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