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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准的语气暗含无奈,“你来会所找你堂弟的那晚,一身正气掺杂着戾气,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能杀死人的眼神。”
米盈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你要是想看我那种眼神,咱们找个亮一点的地方,我再做给你看。”
“不,我哪儿都不去!”
贺准嗓门提高了许多,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塔里回响不已。
“好,我也留下来。”米盈就近找个台阶坐下,“我从来没在夜里造访过古塔,说不定能撞见一两位神仙,我正好拜一拜,问问他们我爸妈的下落。”
贺准的语调突然变得轻松:“你怎么知道能撞上神仙,万一是半夜游荡的小鬼呢?”
“你说我一身正气,当然会吸引正能量了,”米盈说,“遇见神仙也好,遇见小鬼也好,管他仙道鬼道,我的问题必须问出个答案。”
贺准说:“你父母是好人,他们会平安无事的。”
米盈心中一动,语速不自觉地放缓:“我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可他们失踪的地点远在大洋彼岸,所有遗留的线索都透着古怪。”
“跟我聊聊你的父母,好吗?”贺准提出交换条件,“如果你愿意听,我也想和你聊聊我的父母。”
咣当!
夜风加大了攻势,忽然吹开离他俩最近的一扇木窗。随着剧烈的碰撞,窗纸破开了一条裂缝,如水的月光流淌进来。
月光映在贺准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也许是皱眉太久的缘故,他眉间眼梢的纹路更加明显了。
他看看上身只穿了短袖T恤的米盈,幽幽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
“夜里降温,你穿上挡一挡风。”
米盈并未客气,她顺势把两条胳膊都伸进西装上衣的袖子里,系好第一颗扣子。
“暖和多了。”她说,“我在燕都待了四年,反而不适应泠海的气候了。”
贺准没有接话。
他抬头望望窗外那一轮蒙着薄纱的月亮,身体挪动两下,仰面躺在了九层台阶最高处的平台上,整个人几乎陷入黑暗,只有两只脚展露在月光之下。
米盈观察那双皮鞋。
倘若没记错,第一次见面时贺准穿的就是这双鞋。那时的他,衣着考究,皮鞋自然打理得光滑锃亮,没有一丝折痕——而现在,鞋尖有几处明显的破损,像是踢到硬物留下的痕迹。
她能够想象贺楮源在电话中说了什么。贺准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愤怒,她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尝试着能不能为他分担一二。
转过头,她说:“我最后一次和我爸妈通电话,是高考结束当天下午。我告诉他们我估算的分数,他们很开心,说我肯定能考上自己喜爱的大学和专业。”
贺准低声问:“当时他们在哪里?”
“洪都拉斯的一处原始丛林,”米盈的心揪成一团,她揉揉眼眶,接着说下去,“我爸妈特别高兴,除了我超常发挥考得很好,还因为他们的重大发现。他们跟随联合科考队,在丛林深处找到了多块化石,其中包括三种从未出现在任何书籍资料里的古生物。”
“这么说,你从小是在叔叔婶婶身边长大的?”贺准切换话题,“我看得出来,你和你的婶婶很亲。”
米盈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压制着内心的伤痛。
“是的,我七岁那年,爸妈送我到叔叔家。从那以后,他们一年偶尔回来几次,有的时候两三年都不露面。”
“我一向敬佩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的学者。”贺准重新坐直身体,“我相信,你的父母一定能平安归来。”
“借你吉言,”米盈诚挚地道谢,“我也相信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回家。”
贺准起身,踱下台阶,在米盈身旁落座。
他伸出左手,试探地问:“我能牵你的手吗?”
米盈大方地伸手过去:“你突然变得彬彬有礼,我不太适应。粗略一算,会所里,地铁里,马路边,你问都不问已经强行握了我的手三次。”
“我为我的‘猥琐’向你正式道歉。”贺准握紧米盈的手,两人掌心相对,传递着融融暖意,“该我说说我的父母了。”
“嗯,你说吧。”
“贺楮源是我生物学和法律意义上的父亲,今年年初我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全泠海的人就当看了个大笑话。说起我的妈妈,你可能有所耳闻,她毕生致力于古建筑的修缮维护,也因此在一次考察中不幸因公殉职。”
“沈清和先生是你的妈妈?”
米盈跳了起来,忘记自己的手还被贺准攥住手心,差点把他从台阶上抻下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