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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心所欲打乱我的安排,我没有责任陪她发疯。”
“可你不能一味怪她,”刘妈点明症结所在,“草草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肯定是有人一直压着她、不承认她,到现在她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没有地方让她靠岸,没有人让她安心,我们并没给她足够的信任,天何,草草这个样子,活在现在和留在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办?”连天何重复刚才的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的结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帮不了她。或许,”刘妈看看自己怀里颤抖得像受惊兔子似的吴葭,“心理医生能起些作用,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吴葭只是单纯的急性肠胃炎,挂了消炎药退了烧就能回家休养,但在出院时连天何并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家,而是把她送到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她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医生开了好几样抗抑郁药物要求她必须按时按量服用,每个星期还要到诊所接受一次咨询。
对于听说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封闭的空间单独呆上两个小时,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聊天,吴葭很抵触,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且还是和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说的还是些很隐私的事情。
尽管对方态度很诚恳,总是笑眯眯的让她放松,但她就是不舒服,那个男人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办法产生丝毫的安全感,他眼神很奇怪,老是把“你是个病人,要如何如何”,“你是个病人,要怎么怎么”挂在嘴边,不停强调“病人”两个字,好像“病人”就不正常,就该被关进医院,不能到处乱跑。
吴葭并不觉得自己是病人,她只是睡眠不太好,导致每天精神不足,她才没有生病,是连天何和刘妈把情况估计得太严重,一定是这样。
进行了三次咨询后,在连天何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鼓足勇气扯扯连天何的衣角,表情很委屈:“我能不能不要再见那个医生了?我乖乖吃药,乖乖睡觉,一定听话,求你,求你,别让我再见那个医生了,好不好?”
“吴葭,你不是小孩子,你现在得的是抑郁症,不是感冒发烧,单纯用药不能解决问题。”连天何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耐心。
吴葭被确诊之后,他就莫名有种负罪感,总觉得她现在的状况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可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最好的条件接受治疗,同时忍住自己在她面前容易爆发的脾气。
“我要有话,就和你说,行么?我一定不憋在心里,全部都告诉你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医生,我不相信他,他老把我当病人看……”
连天何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严肃对吴葭说:“吴葭,你现在就是病人,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一味的否认,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请你配合医生的治疗。”
吴葭听后缩着脑袋,身体往后紧紧贴着椅背,松开拉住连天何衣角的两根手指,像个做错事情被家长骂过的孩子,“对不起,我错了,我好好治疗就是了,你,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连天何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引擎,发泄似的按了好几下喇叭,“吴葭,我的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吴葭不住点头,再不敢开口说话。
她知道自己和连天何的关系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她的每一句“对不起”就会激起连天何一定程度的不耐烦,等积累到一定量,连天何就会爆发,而他爆发的时候自己又只能道歉,而“对不起”那三个字只会为他的怒气添柴加火,怒火越烧越旺,她又只能一步步往后退。退到角落里,一旦和连天何起了冲突,情况就会愈发严重,谁都走不出来,谁都解脱不了。
养好病,连如若就变成工作机器,每天埋头于做不完的工作,不管是该他做的,还是不一定非要他做的,他都通通包揽下来,拼了命去想法设法完成,就像是被上了发条,转数没有转完,是停不下来的。
由于高强度的工作,他的精神状态很快颓靡下去,经常是强打精神,助手看不下去让他多休息会儿,他只是摆摆手,目光不肯从工作上移开。
周围的人都开始怕他,总担心有一天他会毫无预警地就晕倒在地,他是连家的大少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责任。
连如若的助理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白禾,希望她能够劝连如若不要再超负荷工作下去。白禾听完助理的描述,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如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伤害自己,相比起来,白禾倒更愿意连如若是以前那种方式颓废,至少还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把自己武装得柴米不进,怕是她费劲口舌也起不了作用。
就这么耗着吧,等他又一次倒下那一天好了,白禾无奈的想,机器总有报废的那一天,等他觉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