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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涌的声音隐约传来,延绵不绝,仿佛这城市的脉搏声。黯淡灯光下,他无奈地笑了笑,终于说:“要听真心话?”
她静了静,坚决地点头。
此刻的另一间房间却并不平静。几个香港商人高声谈论着股市行情,深哥忙着跟美女调笑,李总跑过去问郑贺:“刚才那个人是谁?”郑贺笑着答:“孟怀远,做私募基金的。他也是号人物,以前可是濠海华庭的常客。”
郑贺的座位离隔壁的门最近,孟怀远他们刚走,他就侧耳倾听。不出所料,开始是争吵声,几分钟之后却安静下来,没一点动静。他朝深哥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笑了笑,拍拍身边美女的手:“怀远和厉小姐不知说什么说那么久,大家都干等着啦。你去看看,陪厉小姐聊聊天。”
美女答应,走去隔壁,却没看到人,环视一圈才发现他们在窗帘后面。她想了想,嗲嗲地叫了声“怀远!”才掀起窗帘,正好看到孟怀远从地上站起来,而厉晓雪坐在窗台上。她连忙过去挽住孟怀远的胳膊:“真是的,瞧你们这蜜里调油的劲儿,大家可都等着呢,等会儿去开个房还有人拦着你们不成,可也不能是现在啊。怀远你先去,厉小姐就交给我来照顾。”
孟怀远不动声色地甩开她的胳膊,淡淡说:“不用了,小雪不大舒服,这就要走。”
小雪觉得,明智的做法是听从阿远的安排,先去对面酒店里等,不要给他添乱。她从VIP楼层坐电梯下来,穿过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的娱乐场,又穿过金碧辉煌的大理石长廊,一路畅通无阻,走出大堂的大门,直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街上的霓虹灯让人灯眼花缭乱。阿远定的酒店在街对面的转角,酒店前的人行道上正在施工,头顶有遮盖天空的脚手架。澳门的十一月仍然暖热,特别是刚从冷气充足的酒店里出来时感觉明显。人行道上尘土飞扬,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喝了两口包里带的矿泉水才止住。
从脚手架下穿过狭窄的人行道,对面酒店的大门就在眼前。她拾阶而上,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难道是太久没吃饭所以犯了胃病?她暗暗疑惑,紧接着却觉得一阵燥热,伸手一摸,额头的汗涔涔而下。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明明就在眼前的大门,忽然变得遥不可及。
她定了定神,才摇摇晃晃地站住。酒店门口的门童大约看出了什么状况,跑过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把房卡拿出来交给他:“我有一些不舒服,麻烦你送我回房间。”
门童很慇勤,帮她拿包,并且礼貌地说:“您的房间在Tower B,从后面走比较近。”
她跟在门童后面,似乎走过很长一段路,也许也并不远,只是因为她身体不适才觉得特别漫长,其实她头晕得厉害,根本记不清路。他们果然走进一道后门,直接对着客房之间狭长的走廊,四处静谧无声。她倒记得那道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门童三拐两拐找到了电梯。她那时候还想,幸好找到人引路,否则就凭她现在两眼昏花脚步虚浮的状态,恐怕永远也走不出那道长长的走廊。她不记得门童在电梯里按了几楼,总之似乎过了许久。下了电梯又拐了几个弯,门童替她打开了客房。
客房的窗户对着五光十色的欲`望都市。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也许是太疲劳了,身体嵌进松软的床垫里,她觉得四肢百骸从未有过的舒畅。她想睁大眼,可是似乎不可能,身体如坠云端,忍不住就要睡过去。记得她闭上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的是,咦,奇怪,澳门酒店里的家具怎么都差不多,甚至连墙上挂的那副画,都和她在濠海华庭房里的十分类似。
再一次朦朦胧胧地醒来是感觉有人轻轻抚摸她的脸。她在半梦半醒间喃喃说:“阿远,你回来了?”
那手指冰凉滑腻,和阿远平时的感觉十分不同,这时候忽然用力,夹住了她的下巴。一个冷冷的声音附到她耳边,带着嘲讽的语调说:“厉晓雪,睁眼看看我是谁。”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见与她近距离逼视的脸。她骇然后退,可是混身无力,也许根本没退多少,因为那张脸仍然在眼前。 “郑贺!你怎么在这儿?” 她惊声大喊,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小得可怜。
他调侃地一笑,手指才放开:“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在这儿?”
她茫然四顾,再次审视这个房间。四周的景物在叠影里跳跃,她无论如何定睛看也看不真切。身上似乎出了一场大汗,她觉得简直象置身桑拿房,浑身被蒸腾的热气包围。她才忽然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在尘土飞扬的脚手架下咳嗽了几声,喝了几口包里带的矿泉水,然后一切变得恍惚……
眼前的景物又被郑贺的脸挡住。他俯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厉晓雪,你挺有本事,仗着有几分姿色,这两年骗得我团团转。”他停下来,一阵低笑,冰冷的手背滑过她的面颊:“我还以为你跟我玩欲擒故纵,要不是找人跟踪了你那个变态同居男友,拍到你们去疗养院看你妈,我竟还不知道,原来你是厉振南的女儿。”
原来他早就知道。一片混沌中,她觉得大脑无法思考,费尽全力试图侧脸,可是没能躲开他的手。郑贺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她几乎能听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声。他像一只野兽欣赏自己的猎物,最后发出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