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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总是疯狂又迷乱的。他想着,才离开她,在旁边躺了下来。一张双人床供他们绰绰有余。
卢叠阳望了眼时间,一小时了,原来他们有那么漫长,以前他们相处,他对时间实在没有观念。
一看,竟然窗外雨更大了,那些脑中响起的雷声并不虚假,是真的电闪雷鸣,天边划颇一道大口,吞噬着黑夜与风。
他喃喃:“顾古还没回来啊。”
他接着要起床,荆妍察觉,好似忽然紧张,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去哪?”
她大概是怕他丢下她一人吧,之前几次,做完后他一走动,她便总很警惕,像个惊醒的孩子,浑身警觉。
卢叠阳摸着她头发安抚,温和说:“雨很大了,我去接小古。”
她依然警觉:“你知道他在哪?”
“他买蛋糕只买西城那一家。”
半晌沉默不语,卢叠阳套着长裤要下床,又听她:“万一他刚好今天不是那家呢。”
卢叠阳扣完牛仔裤便穿衬衫,扣衬衫纽扣,闻言他笑道:“那我就一家一家找。”
他不过开个玩笑,他会提前打电话。这时间市中心那边的雨不知有多大,这边别墅区倒是大得很。
他正要去拿衣柜的大衣,默不作声的荆妍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惊讶扭头,听暗色里的她低声说:“别去。”
卢叠阳惊讶极了,他一时不知她何意,随后慢慢笑开了:“我马上就回来。”
荆妍道:“不是这个问题。”
“现在雨很大。周六有些还在上班,还在下班高峰期。我必须去接他。我得保证他的安全。”
卢叠阳态度坚决,强硬地说,便要走开。荆妍却异常顽固,用他想也没想过的巨大力气,两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她整个人快要从被子里拖起来,雪色露了一半,但她就是不放手,比他还固执地说:“不许去。”
他要是再用力,恐怕她会整个人被他拖下来。她只是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摸起来才圆润舒服。其实她相当的轻。一拖,就能给她拽起来。
卢叠阳便没有再用力,他一时想不透,荆妍在想什么。不过是接个人而已,他说:“要不你也起来。我们一起去。”
“不。”她依然坚决。
摸不准了,他倒是不耐起来。“那么你想要怎么样?”
“就是不许去。”
“为什么?”
一问这个,荆妍又不说话了。他感觉她相当顽固,像死守着个什么陈年烂规矩。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静悄悄,只有两人的鼻息。未开窗也未关门,他站在床边,努力地嗅,适应了的鼻子才终于闻出点事后一股子臭味来。
她等着他的妥协。卢叠阳清楚地明白,因此烦躁不堪。她喜欢藏着掖着,有时他觉得这很神秘很美妙,有时觉得是个障碍,有时则像现在,觉得太过麻烦。但当麻烦不能为他理智所拒时,他除了妥协,又能怎么样?
他听到自己说了一声冷静的“好。”
那只死死拽着他的手,马上松开了,好似忽然一夜被抽干的枯井,空气中那股剑拔弩张的生气也被一并抽走了。
他摸着床头柜的烟,打火机点燃,坐在床边书桌的椅子上。他刚放进嘴里,听她开口说:“好奇怪。想一想的话,之前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做过。”
卢叠阳手一抖,烟差点掉下嘴巴。
他重新放进:“是吧?”
“你是第一个。”
卢叠阳扭过头来。
荆妍便又重复一遍:“你是第一个在这个特殊日子,和我做这种事的人。你是第一个。”
卢叠阳仔细回想,他曾认为,要辨别荆妍的真假总很复杂,是极困难之事。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一味地认定,有关生日的事她讲的全都是真话。
发觉天色彻底暗了,她的面容模糊起来,虚幻又不真实。于是上身钻出棉被,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间灯。明晃晃下她的脸终于,再次恢复清晰,他也看清,她流下眼泪来,明晃晃挂着,随时被风吹干的样子。
荆妍低声道:“不管是上学时,还是工作时,不是赶在去葬礼的路上,就是去医院。没有一天,能是这样好好呆在房间里,没有一天这样的日子。”
她安静地流泪,泪潸潸,却是扭曲的脸孔。
卢叠阳这下的烟是真掉了。他噗地吐掉烟灰,幸于及时接住,匆匆按熄便捧着她的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含着泪,摇头。卢叠阳弯下腰来,她把他的脖子圈住,嘴靠在他耳边:“今天是个坏日子。不能出门,决不能开车出门。”
卢叠阳愣住了。她的泪水有些沾到他脸颊上,湿湿凉凉:“绝对,绝对不能够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