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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冷的天在雪里摔跤, 怕不是两个精神病吧。”
杨劲想想也觉着好笑。
方杰说:“昨天晚上我突然想,你妈要是活着,她大概也不想看到你们父子关系疏远成这样。”
杨劲低下头。
他手搭在床边, 他的手掌宽厚,手指指节不甚分明,不事体力劳动的人才有的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手。
方杰看着他的手说:“尤其是,她是你们父子反目的直接原因。”
杨劲不想聊这个,前几年已经聊得太多、想得太多了,近几年,他渐渐将那些事实与情绪封存起来,筋节软骨聚成死结,置于某个角落,事无必须,不去碰触。
方杰说:“把床放平吧,我有点累了。”
杨劲依言行事,以为方杰想休息,不料方杰闭了会眼,又睁开来,跟杨劲说了下面一番话:
“小杨劲,你坐下。有件事,本来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根本不应该由我说给你。但你妈躺在地底下,她不能说,你爸跟你剑拔弩张,他不会说,也只有经由我让你知道。”
面对突然沧桑的方杰阿姨,杨劲洗耳恭听。
“你妈这辈子,并不是孤单的。可能直到去世,都有爱着她。”
杨劲听得清楚,却不明白。
方杰望着天花板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记不清了。反正有一个人,他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妈好,这件事情,我不敢说完完整整地知道,但你妈跟我提到过他,我也算见过那个人。”
杨劲听出味儿来。
方杰说:“有一年,我们俩去疗养,你家里的车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就是他开车来接的我们。”
杨劲和方杰对视,想提问,又问不出什么。
方杰说:“他开车,我跟你妈坐后座,路上没说什么话,先把送我,我下车后,你妈下车坐到副驾驶。我跟他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再见面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杨劲努力回想,自己在成年之后,许言午确实没有如其他夫妻感情破裂、只经营母亲一种身份的女人那样,把他分分秒秒看在视线之内,紧紧抓在手里。
他以为母亲是职业女性,有知识,有眼界,懂得适当对儿子放手。原来原由不止这一个。
杨劲:“谁呀,我认识吗?”
“我听许言午提过,那个人比你妈小几岁,好像是一个系统的,也算是同事。”
“这事我爸知道吗?”
“知道。”
杨劲这对父母,真的没少让他受刺激。
方杰解释了她为什么认定杨国强知道。许言午去世那年的十月初一,民间习俗要祭拜逝者,方杰和杨国强在墓园偶遇,意外发现许言午的墓前已有人祭扫过。
方杰深感意外,杨国强却平静异常。
分别前,方杰问起杨劲,杨国强说:“还不死心,认定是我布下的局,正在四下搜集证据,连公安局刑侦科的人都搬出来了。”
方杰说:“那你保重。”多年前,杨国强还是她们闺蜜二人的谈资之一,许言午渐渐接受了这个婚姻,也适应了这个可有可无的男人,所以更加漫长的岁月里,方杰在新闻画面里看到杨国强的机会比在许言午嘴里听到还要多一些。
杨国强说:“让他闹吧,闹一阵子就好了。”说完品品方杰的话,又说:“如果让飞机失踪的人真的是我,那个给她扫墓的人也应该在飞机上。”
方杰心中一懔,杨国强挤出一丝苦笑:“早些年要离了,也就没这些事了,当时两人都下不了狠心,觉得孩子可怜。一晃就是大半辈子,职务啊、身份啊、影响啊这些……现在倒好,个个都成了冤家。”
杨劲想到前些天去扫墓,许言午暮前的那束鹿角海棠。
方杰说:“据说那人终生未娶,也不知真假。”
杨劲想了想道:“哼,这可不像杨国强的性格。”
“大概,还是有过感情的吧,可能还有亏欠之类的。还有一种可能,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没有真凭实据——我们这一代人,跟你们不一样,你妈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跟那个男人有越界的关系。”
“您是说……”杨劲叹口气:“那也并不重要。”
方杰说:“重要的是,你的妈妈许言午这一生,过得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