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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浔把润唇膏递给了孟石。
“你见过老爷们用这个?”
“也行吧,等会儿我让师傅多加点辣椒油,给你润润。”宁浔边说边收回手。
“这样啊。”
孟石在最后一秒抢回润唇膏,在嘴唇上狠狠按了一圈。
“喏,谢谢。”
他把润唇膏还给了宁浔。
“送你了”,宁浔嫌弃地推开,“你不会用手指头沾了再涂,被你拱过一圈,我还能用?”
吴升憋不住笑了出来。
“行啊,闭关修炼三年,嘴上功夫见长啊。”孟石回击道。
“是这里见长,”宁浔指了指脑子,“我那半个羊头让你了,二哥。”
“好,君子一言!”看她这么有诚意,孟石也就不客气了。
“四驴难追!”宁浔挑眉撇嘴道。
“这就是全羊宴?羊呢?”看着桌上的一堆盘子,孟石瞪着眼睛问道。
“喏,羊腿、羊排骨、羊杂、羊头。”吴升介绍道。
“是一只吗?这么少。”
“这些先吃完再说。”
“好,”孟石抓起块羊排就开啃,“我先吃一步了。”
一会他面前就堆起了一堆骨头。
“你是几个月没吃饭啊?”宁浔嘲讽道。
“你吃一个星期速热米饭,压缩饼干试试。”他在啃骨头和喝羊杂汤的间隙回答道。
“升哥,我本来就没胃口,看他吃成这样,我胃里更难受了。”宁浔一脸嫌弃。
“你再点点儿别的。”吴升把菜单递给她。“我要吃这个尼泊尔芝士披萨。”宁浔眼睛亮晶晶的。
“你这叫没胃口。崇洋媚外。”孟石两不耽误。
“一边啃骨头去,猪!”宁浔白了他一眼。
这两货被爱情折腾得半死,现在边吃边掐,胃口都好的很,所谓以毒攻毒啊。爱情就是身处一马平川,心在高山峡谷。这两人折腾完身体,心就平静了,也不知能维持多久,还是孩子啊,吴升不禁感叹。他在一旁吃得很斯文,不时眉开眼笑一下。其实,是因为他在,他们俩才可以又变回这般孩子模样。他默默给他们输送的暖,一直在他们心底烘着。最后两人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互掐的时候,他买了单,三人出了饭馆,顿时冷风拂面。吴升帮宁浔拉上了帽子。
孟石侧目道,“一日为妈,终身为妈,就这命了。唉……”
宁浔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对吴升有一种本能的依赖和亲近,但却不愿意他总是这样替自己操心。六年了,他依然单身。她现在似乎能感受到这无微不至背后的心意了。她觉得还不了,也就不想欠。于是嘴上推诿道,
“吴妈,放心,我没烧坏脑子,手还能动,快照顾下你儿子吧。你看他都冻得中风了,快抽他两下,嘴都歪了!”
“你不都抽他一路了,有你在,他疯不了。”感知到她的拒意,吴升故作轻松地笑道。
唉……就知道她这画地为牢的倔脾气。这小子嘴真贱,回去是得抽抽。三个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嘴上没了动静,心里动静就大了起来。在寒风里,各怀心事,漫步在拉萨冬日夜晚的冷清小街上。店铺都早早打了烊,只有昏黄路灯把人影拉得悠长。
第二天早晨,吴升开着孟石租来的车,拉着两个熊孩子去纳木错湖。宁浔这两天专心晒太阳看书,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三本都看完了,说是要帮他搞软件报答他。他是不指望她能整出什么,不过看看还是好的,认知疗法嘛。艺术家的心理,唉……野马一样,她能想明白自己那点事儿就行了。临走了,宁浔吵着说,没见着真山水,白来一趟。他就搜了一下攻略,去这湖再去机场,还算顺路,又费好大劲说服了另一个熊孩子,他死活不去别人踩烂的景点。最后孟石表示,
“我等会在车里睡觉,你们下去摆拍吧。”
“行。”
车子逐渐接近冰冻的纳木错湖。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停下车,宁浔和吴升下车。宁浔绕湖而行,然后试探着踩湖上的冰,发现结实的很。她用手扒开冰上的雪,看到了下面的浪,冰冻的浪,湖浪。有的浪在冲击岸边岩石的那一刻被冻住。宁浔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沸腾,又瞬间冰冷。她定定地望着那一波波湖浪,想象它们“生前”的样子。过了很久,吴升走上前,站在她身边轻轻说道,
“会化的。”
“嗯。” 宁浔转身走向车子,“升哥,我们去机场吧。”
吴升默默跟在她身后。三个人到了机场,还了车子,各怀心事地登了机。飞机起飞了,孟石久久地望着窗外,看着外面的城市,里面的整齐的房子,公路。还有城市之外的一个个如同疤痕一样的凸起,还有那之间的一块块碎玻璃一样的水面。当飞机升入平流层,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时,他对旁边的吴升说道,
“你看见那下面了吗?理性的世界就好像是那一座座的城市,而感性的世界是无垠的荒原,我更喜欢在那里游牧。”
“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