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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向往已久的川藏地区,也是第一次参加NGO活动。庆幸的是,在资深公益人士元一的指导下,她成功避过了高原反应,很快适应了跋山涉水、条件艰苦的日常工作。
有着福利院的经验,她能迅速融入山区孩子的心理氛围,与他们相处融洽;同行的志愿者们之间也互相传授知识、提供帮助;而元一作为高级别的组织者,受到大家的推崇和爱戴。
常常在结束一日工作,晚饭之后,志愿者们在帐篷外燃起熊熊篝火,听元一座谈,从NGO的意义、儿童心理学到佛学典故,无不畅聊。
透过跳跃的篝材火焰,荼蘼凝视着元一清瘦端容,他端庄自持,侃侃而谈,虽暂脱僧服,却仍是白衣青年法师七度不改。她的心中荡漾起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幸福之感。抬头仰望,天幕深沉四合,星辰点缀,每一闪都似乎是未来光明的昭示。
她用手机拍下此情此景,发给洛子千。每一天,她和他都用这样的方式,密切分享着生命里的点滴美好。偶尔山地信号不佳,但等通讯恢复,她总能第一时间收到洛子千的问候和牵挂。
这短暂的分别,反倒使她感觉,和心爱之人前所未有地紧密链接着。
次日志愿者团队将分散成几个小组,前往川地深处,地势最险恶、经济最贫困的几个小学,荼蘼被分在元一领队的几人组中。对于经验不足的她,元一必得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待一行人翻山越岭,艰难跋涉,终于到达山里小村镇唯一的一所学校时,不免被眼前荒凉、贫瘠的景象震撼。这个贫困县里几乎家家都是特困户,青壮年劳动力能走出去谋生路的,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老弱病残和留守儿童。倘若不是社会捐赠的希望小学和一批批的支边教师,孩子们恐怕早已失学。
面对简陋的教学楼和一双双好奇、充满渴望的童真眼睛,荼蘼和志愿者们与原有老师一道,首先动手整理教室、教务,再将辛苦带来的御寒衣物、文体用品分发给孩子们。这次夏令营活动旨在为山区孩子打开新视野,让他们能超越日常知识之外,开窗窥新。因此志愿者安排了两天有意思的课程和活动,荼蘼则负责教他们画画。
次日上午,荼蘼将绘画材料、纸笔分发到孩子们手中,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绘铅笔令他们雀跃不已。荼蘼想起在福利院看到的那副想象中的《亲人》,于是鼓励他们也画出自己想象的世界。
孩子们低头聚精会神地徜徉在想象之中,荼蘼在课桌边巡视踱步,间或启发几句或指导几笔。天气反常地窒闷,她不得不经常深呼吸几次来减轻身体反应。
正当她低头手把手纠正一个孩子的线条时,一些灰尘由天而降,洒落弄污了纸面。她伸手拂去,灰尘仍继续掉落。荼蘼抬头望了望教室天花板上几盏简陋的日光灯,恐怕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它们摇晃了几下,看上去极不牢靠。
紧接着,又摇晃了几下。这一次不单单只是日光灯,连课桌、板凳也左右摇晃,孩子们连带着发出“喔。。。啊。。。”的叫声,有的还觉得非常好玩儿。
荼蘼从未遭遇过类似场景,脑子里还在迷糊,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又晃动了一下,她甚至感到了脚下地面的隐动。心叫:不好!耳边已传来一声惊惧迫切的报警声:“地震了!是地震!”
只见从楼上跑下的元一正双手撑住教室门框,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和他只对视一眼,来不及多说一句,立刻以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招揽着孩子们,同时大声疾呼:“同学们!地震了,快跑,跑到操场!”
“跟紧老师!不要怕!”
“快,快往空旷地跑!”
另外两个志愿者和老师也都冲进来,带领惊慌失措、大声尖叫的孩子们往外撤离。
在一双双惊恐万分的眼睛里,整个世界摇晃幅度一次比一次大,很快演变成地动山摇。教室里地面水泥破裂,折拱而出,天花板、吊灯纷纷坠落,连带着尘土泥块,砸出可怕的巨响,浑浊的空气中,大家几乎只能听声辩位。
老师们把孩子们集中到三层教学楼外的操场,而操场外是平原荒地。元一冲大家喊到:“带孩子们再往外跑!教学楼回塌!”
话音刚落,操场上的简易篮球架已吱吱呀呀轰然倒塌!一位支边女教师眼疾手快,一手一人把差点被砸的俩个孩子揽入怀中,躲过一劫。
一个年幼些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口中一直喊着“哥哥,哥哥”。女教师迅速反应过来,连声大喊:“小川!小川!小川在哪儿?”
荼蘼抓住她的胳膊,“我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小川跟在后面呀!”
小女孩只会嚎哭,伸手指向教学楼。
女教师也要哭了:“都在这儿了!只有小川还在里面!怎么办?!”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容不得多想,荼蘼已返身朝岌岌可危的教学楼飞奔而去。“荼荼!”身后元一的嘶喊声被倒塌、破碎、惊恐声完全淹没。
脚步蹒跚进入教室的荼蘼,双手不得不东扶西拽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