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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纷纷向她投以异样的眼光,她才陡然发觉自己的样子大概于这夜色是不相宜的。衣着曝露,精致妆容被泪水冲花,神情迷惘倦怠,失魂落魄地独自在街道游荡,活脱脱失意沮丧的模样。
她能逃避去哪里呢?这诺大的城市,拥挤着无数梦想爱情正能量,唯独一个人的失意悲伤情怯显得渺小卑微,无处躲藏。
无论如何,此刻她无法强迫自己回去面对洛子千。倘若他若无其事地问一句“你怎么了?”或者“你去哪儿了?”那她简直要当场崩溃。
可是她并无他处可去。回国之后埋头苦读准备应考,除了老师同学,熟悉的人便是丁少两口子和杨柳这数得上的几人,而他们全都是洛子千的好朋友。郝俊例外,可她不是刚刚从他身边跑开的吗?最为难的是,她现在身无长物,连住个酒店的钱都没有。
左思右想,她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洛子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已是深夜两点。把丁少两口子和杨柳他们搅了个人仰马翻,四处搜寻也找不见荼蘼。大家把他劝回,建议明天再找,超过二十四小时就好报警。
打开门,他也不开灯,立在门厅许久。
家里空空荡荡寂廖静默,只有荼蘼新插的百合花散发幽香。沙发上被吵醒的泰皇不太情愿地跳下迎接他,迈着小碎步走到跟前,伸直两只前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子千蹲下,抚摸着泰皇,心疼微嗔:“只有你还能睡得着,铲屎官离家出走你都不着急吗?”
泰皇镇定自若,举爪慢舔。
深夜真参寺半山腰,纹丝不动地立着一位僧人。隐约的月光映着月白的素袍,似明辉晕染。
元一清楚地记得,有多少天、多少个时辰,未曾与荼蘼见过面说过话。知道彼此安好便已足够。他在此世界,于自己所求甚少。
接到电话时他原已熟睡,恍然间还以为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梦魇?直至听到荼蘼说她借了出租车司机的手机打给他,并且,车到山门,他必须得去付车资。电话里不方便详问,他立刻翻身起床快步走出,及至山门才发觉自己太心急了,估计她还得有个把钟头才能到。
他孑然独立,心绪飘远。那些久远的往事,他和她孤苦而又互慰的童年,他也曾紧紧揽入怀里,发誓绝不撒手的红尘。。。。。。
月凉如水,像极了雪色。
一辆出租车轮胎压过石子路,细碎的声响打破了元一的沉思,车上下来的正是荼蘼。他走上前,付了车资。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大约是觉得这情形诡异,一位豆蔻美少女夜半长途奔向深山寺庙,又借手机又找人代付车资,幽会的竟然还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和尚,添油加醋简直可以演绎现代版聊斋志异。
本着对顾客安全负责的态度,他从车窗伸出头,再三向荼蘼确认是否地址正确?要不要等候回程?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才调转方向驶下山去。
打发了出租,荼蘼与元一才认真相视。
元一从未见过荼蘼这般隆重的打扮,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山中岁月长,大半年不见,你倒像是长大了许多。”
荼蘼今晚听见什么话都感到凄凉,努力莞尔道:“你却是一成不变的样子。”
元一只是温和地注视着她,随后点点头道:“随我来吧。”
荼蘼迈步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你都不问我原因吗?” 她深更半夜失魂落魄地贸然找他求助,他却仿佛云水不兴,毫不诧异。
“凡事自有因果。”他顿一顿:“何况,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说,何须追问?”
“哼!看似有理,实则毫不关心罢了。”荼蘼愤愤,明知不是事实,不关他事,也要心口不一发泄心中委屈。
元一只回头面带微笑瞥她一眼,轻不可闻地柔声一句:“还是个孩子。”
二人一前一后,拾步上阶,径往元一禅院走去。
荼蘼原是无处可去前来投奔,此时方才觉出不妥,犹豫问道:“把我安置在这里,恐怕于你不便吧?万一寺里流言蜚语,方丈又要重罚你。或者你借我点钱,我还是下山找个酒店什么的。。。。。。”
“既来之则安之。佛门净地,容得下万千世相,自然也容得下你。再者,你又能在这儿呆几天?”
荼蘼低下了头。她一时激愤伤心,没想那么多。
被元一安置在禅院偏房,一夜无话。她抱着膝头望着高悬的月亮,想泰皇,想他会不会因她是离家出走惊慌担心?
次日早起,元一已做完早课。不知从哪里给她找来两身素净的常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门外的小板凳上。旁边放着小米粥和鸡蛋做早餐。又嘱咐她无事可去山后照看一下她自己的茶树,呼吸点新鲜空气,看看翠山绿水,心郁自散。
她却看见垂头丧脑的无智小和尚入院把他召走,想必是为着她留宿的事。她犹豫要不要亲自往前头跟方丈解释,又怕唐突了反给元一添事端。
左右为难半响,元一回来了。问他,只说一切处理妥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