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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挺拔的木棉开满了一树花,颜色鲜浓火红,花瓣厚实,在路灯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油画般的质感。
祁天与初晴从湖景派出所里走出来。
少年伸开手臂揽着她那瘦弱的肩膀,那是一个近乎保护者的姿态。
“警察叔叔说这个人就住在附近,是一个精神病人。”初晴微低着头轻声说,“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今天晚上应该是我运气不好……”
祁天紧了紧揽着她的肩的手,满心不爽:那个“流浪汉”竟然是一个精神病人,这样在法律层面上就难以追究他的责任,更别说那个精神病人的所做所为还远远不到要负刑事责任的地步。
然而一想到他的小姑娘被吓个半死,他就止不住地心疼。
片刻后,他听到少女软软的说:“你以后不要这样。”
祁天转头望向她。
原本扎成马尾的头发有些散乱,两鬓各有几缕乌黑长发荡了下来,被柔细发丝半掩着的脸仍然有些苍白,微翘的鼻尖却发红。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祁天伸出拇指,轻柔地把那道泪痕擦掉,心不在焉地问:“不要怎样?”
小姑娘抬起头,那双眼睛又大又亮,有种剔透的美丽,祁天甚至能看到她的瞳孔里装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祁天近乎着迷地望着那对清澈的眼情,然后听到她叽哩咕噜地小声说:“反正打架就是不对,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
她真的是怕了——严格来说,当时那个精神病患者已经没有攻击能力了,要是祁天真的把他打成重伤,难免要负法律责任。
她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而摊上事儿?
祁天却笑了:“打架对不对,得看有理没理。像今天晚上这样,那家伙使那么大的劲儿拽你,后来还想抓你……”
初晴想到那个人肮脏漆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祁天立刻住了口,他停住脚步,心里直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慰她,“我在这儿呢,没事了。”
初晴皱着细细的眉毛,神情仍有些怔忡,像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一张小脸白得像在发光,看上去既荏弱,又楚楚动人。
祁天静了一瞬,然后,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在怀中。
“有我呢,你不会有事的。”他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这条路行人很少,便显得格外静谧。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柔和的路灯光透过树影,漏在地上,像华美的孔雀的翎毛。
小姑娘靠在他的怀里,那是一种依赖的姿势,如同小婴儿般的柔顺。
柔细的发丝被风吹起,丝丝缕缕地拂在祁天的脸上,一股淡淡的馨香钻进了他的鼻子。
手臂环抱着的是她那纤细的腰肢,这么柔,这么细,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在这一刻祁天的胸中热血沸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他微微偏头,动情地在小姑娘的鬓边印下一吻。
初晴从他怀里抬起头,稍微退了一步,瞪得圆圆的眼睛看着有些呆,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你,你刚才,亲了我?”她仿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大胆,结巴地问道。
祁天耳根通红,拼命回想网上的教程——没有直接亲到嘴唇好像不算是一个吻?可以不认吗?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话来着?
然而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湖,根本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东西。
小姑娘还在等他回话,他在“死不承认”和“爽快认了”之间犹豫了一秒,一横心选了后者。
“是……是啊,”他的嗓子有些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要是你觉得吃亏的话,可以亲回来,我不会反抗的。”
初晴垂下眼睑沉默不语,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
现场一时静了下来。
夜里春风温柔,唯有草丛中的虫子在咕咕地叫。
祁天十分懊恼。
他本来是想营造一个开玩笑的氛围,可是紧急关头,脑子实在不灵光,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恬不知耻的意味……
她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浪荡?
祁天既不安,又焦虑,一时竟不敢看她的眼睛,偏过头干笑了一声:“瞧你紧张的,我就只是开个……”
话未说完,少女突然踮起脚,凑了上来。
祁天瞬间僵住了。
皎洁的圆月倏忽沉于水里,藏匿于心底的小兽昂首发出第一声嗥叫。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她那柔软芳香的嘴唇,轻轻地落在他的嘴角。
就像最柔最软的花瓣那般细腻,一触即分。
这不像一个吻,倒像是一个于皎皎月色下从葱笼花草中飞出的、有着透明双翅的小精灵,在向一个笨拙的小男孩交付她的信任与感情。
那般的诚挚。
早前在被人跟踪的时候,惊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