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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他是何用意,我又怎能得知?”
他见我一脸无谓,更是恼火,眉头深深皱起:“安童为人如何,你知不知?他与阿合马的恩怨,你知不知?卢世荣倡言之事,不外乎阿合马所用敛财之术……安童却这般回应,你不觉有异?”
“太子以为,安童为了上位,不惜曲意逢迎?”
我深深望了他一眼,索性说破他的心思。真金面色一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轻轻一叹,忽然想到了一事,心猛地一坠,止不住的烦乱涌上心头:那木罕说过,海都厚遇安童,曾许以高官。
我摇摇头,再也不愿多想:他变与不变,非我所能左右;即便他心志已改,又与我何干?
真金却不能释怀,见我已经走开,快步紧追上来:“你去帮我探探他的口风,务必探明其意。”
我刚要拒绝,真金的目光已沉沉压下来,竟是不容抗拒:“他若及时改悔,仍来得及;若一意孤行,我也顾不得昔日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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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廷辩之后,卢世荣很快走马上任,安童也二度拜相,重回都堂。我受真金所托,寻机同他相见。他平日署事理政,少有闲暇。我一直等到旬日官员休沐,才得了机会。
入了腊月,天气更是一日寒甚一日,北风片刻也不曾止息。刚出了府,便见天边浓重的云头堆了上来,心头也跟着一灰:这等天气,怕是有雪。
安童府邸在京师乐安里。他还朝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少有应酬,是以我并未提前下帖,直接驱车前往。
一老仆将我请到客厅,奉上热茶,待我驱了寒气,才回话道:“公主见谅,相公送小公子去了和童国王那边,怕是午后才能得归。奴婢这便遣人去催……”
和童国王?经他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普颜忽都早已改嫁小叔和童,兀都带想见母亲,自然要回和童那里。
安童十年在外,一朝得返。母亲已经去世,妻子改嫁他人,除了儿子,竟是孑然一身,也不知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么想着,我索性起身打量起来。他家宅简陋,院落不过两进,仅有堂屋和东西两厢,奴仆也寥寥无几。普颜忽都改嫁之后,后院连个主母也无,几个旧仆多已年迈,家中便疏于打理,更显冷清。
堂堂丞相家宅,竟如此凋败荒凉。而这样的人,会是阿附上意,贪求权位之人么?
我无声一叹,把疑问埋在了心底。
等了半日,我微觉不耐,起身来至窗前,却见天光黯淡,日头早已隐到云后去了,再听窗外,风声愈发劲厉,吹刮了一阵,半空里竟纷纷然掉下雪花来。
若待天色晚了,雪路更是难行。我虽不甘心,还是准备告辞,那老仆苦留不止:“若让相公得知公主冒雪赶回,定要怪罪老奴。公主且等等,待雪势小些,再走不迟。”
我踌躇片刻,点头应了,又坐下吃了半盏茶。再望望窗外,漫天飞着白羽一般,天地间浑然一色,全都裹在这片银白里。我怔了一会,一时又忧心起来:这等大雪,我走都走不得,安童怕也阻在路上了罢。
正凝神间,忽闻门外响动,老仆闻声而喜,顾不得穿戴衣帽,冒雪迎了出去。我只在厅事里漫等,不多时,便闻靴子槖槖作响,那人走得迅疾,撩帘进来的一刻,猛地灌进一阵风雪。
室内暖意熏得我神思慵慵,被这突来的寒意一激,霎时间清醒过来。再抬眼时,面前的人犹披霜挂雪,却顾不得掸落,只是凝视着我微微出神。
对上他的眼神,我心底一荡,慌忙错开,也不看他,偏头促狭一笑:“让我足足等了半日,安童表哥,你好大的派头!”
他怔了一会,喉头才酿出声来,收回目光,垂眸歉然道:“兀都带着了风寒,我在那边耽搁了一阵,让公主久等了,望公主见谅。”
“不要紧罢?”我不禁探问。
“已遣了太医,有他母亲照看,不妨事。”他淡淡回道,而后叫来家仆,吩咐其准备晚膳。我连忙推辞,“天色已晚,哪里顾得上用饭?我不便叨扰,早早回去才是。”
这话语不自觉透着疏离。他闻言一阵落寞,沉默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公主既已久等半日,所为之事,恐怕不是一言半语便能说清,又何必急于一时?何况外头雪势正盛,眼下也走不了了!”
他再度望过来,已然猜到什么一般,目光似有深意。我想到真金所托,心里无端发虚,却知此事早晚逃不开,只得勉强应了。
第224章 慷慨
这晚膳吃得意兴阑珊,我不时抬头,望着窗外,外面风雪凄迷,也不知要下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安童却只慢条斯理地用饭,见我心不在焉,涩然一笑:“公主突然造访,来不及准备。这菜肴虽不合口,也多少用些——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单薄。”
室内只有我们二人,同他独对,我只觉坐立不安,想到还未问出口的话,心里更是如火灼烧,异常难熬。
“没事的,是我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