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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真金见状,顺势道:“儿臣查案的时候,偶然闻得,曾有回回商人欲将一颗巨钻献给陛下,却被阿合马据为己有。臣遣使搜查,果有所获。父皇,这么多年,您都错信了阿合马!他从来不是一个俯首帖耳甘心听话的奴婢……”
忽必烈怔怔听着,一脸错愕,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动,乃至惊诧到失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怒气灌顶之际,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真金慌忙抚弄其背,待他顺过气来,眼睛仍是圆瞪的,浑身也因动怒而震颤不止。
“呵!呵!”皇帝嘿然冷笑,半是自嘲,半是难以置信,他为君多年,向来自负,百般算计,想不到却被一个家奴欺瞒,真是天大的嘲讽。
“家养的猎犬却来反偷主人的肥羊!阿合马天大的胆子!”他脸色急变,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拳头死死攥着,想要发泄又无从发泄。这个背弃他的奴婢已经死了,就算他想惩戒,都无从下手。他真是遭到了彻头彻尾的戏弄!
“查!继续查!”忽必烈忽而起身,厉声喝道,“朕倒要看看,这个贼奴背地里到底私藏了多少宝贝!”
皇帝此刻满腔心思都在阿合马身上,早已忘了张易一事,匆匆吩咐一句“叫孛罗来见朕”,就疾步奔到门口,刚刚出门,忽又回返,冷冷盯了我一眼:
“好好养病,朕回头再来审你!”
第218章 更迭
真金送走皇帝后,又折身而返。我正阖目休息,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目光带着询问。真金轻轻和上门,走过来沿着我床沿坐下,微微笑道:
“察苏,身体可怎样了?”
我无声一笑,让他宽心,并不想说话,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觉察出我的冷淡,有些不安,倾身过来,抚了抚我的额头,歉然一笑:“这几个月,实在委屈你了。”
“我与案犯牵扯不清,父皇疑心也不无道理,谈不上甚么委屈。”
我睁眼看他,眼前是过于清晰的脸庞,一瞬间又觉得悲怅难言,胸口被堵得窒闷不已。这面目的确酷肖白瑀,也难怪张易会出此下策。可不管怎样,阿合马之死,对真金而言是个不可想象的意外之喜。在忽必烈面前,他还能勉力克制,此刻的他,眉目舒展,笑意盈然,再也不是往日阴郁愁闷的模样。
“傻妹妹!”他听出了我话中怨气,朗声一笑,用手指在我额上轻轻扣了一记,“你若与案犯同谋,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会于当场现身?更不可能哭着求人救治那贼子……这些,父皇心里都明镜得很!”
闻言,我一时无话。白瑀冒充太子,同张易、王著合谋行刺,的确给真金带来了麻烦,好在忽必烈没有深究。可是这些人却替真金除去了阿合马呀!最后在他眼里,却仍逃不过 “贼子”二字!
他见我目中仍带疑虑,索性把话说开:“王著、高和尚为民除恶,堪称‘义侠’。可此次暴动,涉案达百余人。父皇心里既怒且惧,你不会不明白。暴徒动的是阿合马,但对朝廷,未必没有怨言。若不加严惩,以儆效尤,以后难免旧事重演。对身有嫌疑的公主,都毫不容情,拘押宗正府加以讯问,可见皇上的决心了……这些都是做给天下看的。父皇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大局安稳。”
“那我呢?究竟要如何处置?父皇这出戏,又如何收场?”
我冷冷望他,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真金见状,不自在地皱起了眉头:“你向来任性纵情,凡事哪怕多考虑一分,也不会当场做出如此招眼的事!若要服众,父皇对你便不可能不管不问。”
他一脸告诫的神色,眉间隐着愠气,我自知不宜再言,便悄悄沉默下去。我自取其罪,的确怪不得皇帝,更没道理迁怒于真金。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真金身处事外,又怎能理解我当时的心境?
我拥被而卧,转头不再说话。真金默然片刻,带着歉疚似的,轻轻一笑,将我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理好,好言劝道:“好了,别和我赌气。听我说,”他俯下身,刻意放低了声音:“阿合马一死,贼党虽在,没人为其遮风挡雨,便不成气候。今日你也见了,皇上对阿合马已然生怒,下命孛罗详查其情。待定了罪,证实阿合马死有余辜,你呢,便可脱罪了……只是当下,还需委屈些时日。”
阿合马身死之际,自是剿除同党之时。除恶务尽,真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汉法派隐忍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真金又怎会错失良机?
我心底一叹,多少寻得了一丝安慰:如此,白瑀也算死有所得。
“我明白,你无须顾虑我,”我点点头,无心再纠察各人心思,只是觉得疲倦,“宗正府虽然寒陋,但无风无雨,谈不上委屈。外头的风风雨雨,都赖太子遮挡了!”
他从被子下捉住我的手,轻轻握住,安抚道:“妹妹,安心养病罢。待你回府时,哥哥便能还你一个青天白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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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既已下命严查阿合马贪腐之事,真金得令,自然毫不手软。一时间,风雨喧天,满朝骚嚷。经孛罗、和礼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