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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关子,并从书架上取下一副包好的桃符递与米里哈。
米里哈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看,而后脸色蓦地一红,眼里漾着情思,嘴角含笑:“卢官人为何不亲自送给我?”
“年底公务繁忙。待明日元正受朝仪式过后,官府会放假三日,他总会来看你。”
“好,我便等他。”米里哈羞赧一笑,谢过白瑀,揽着莲奴走了。
她们出了门,仍能听到莲奴不依不饶地追问:“姐姐,卢官人为何只给你送桃符?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送我呢?”
“回去问你师父,为什么白秀才只给她写桃符,你便知道了。”米里哈像教书先生一般,认真提点道。
这话传入白瑀耳中,他面色微窘,状若无事地咳了咳,蘸饱了墨,正准备落笔,又听见莲奴脆生生的声音:“啊呀,我明白了!改日叫慕之哥哥也给我写一副……”
我不禁扶额。白瑀听了手一抖,墨汁啪嗒一声落在了纸上。
“傻丫头,等明年罢!”米里哈回道,银铃般的笑声化在风雪中。
我站在门口,听着她们的笑声渐渐飘远,仰头望着漫天飞动的晶莹,一时怅然,思绪亦不知飘落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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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云轩儿就被请去史丞相府做场,夜幕落下了仍未回来。白瑀看着她那空荡的房屋,门前自己亲手书写的桃符,一时有些出神。
“梦石兄,胡班主叫咱们都过去呢。”我道。
他沉默地点点头,脸上仍是掩不住的黯然。
雪已停了,地上积了一层白毯。我穿过庭院,脚踩在厚实的雪上,心底一片安然。
来到前厅,里面已摆好了长桌,酒馔果品陈列其上。胡班主一边指挥着仆役,一边上前来打招呼:“白学正,苏直学,你们可过来了。”
我笑着问好,把煮好的羊肉汤端上来,摆在桌案上。胡班主连连笑道:“哎,苏直学,你这是何必?”
“大家一起喝点热汤,图个热闹劲儿嘛。”
不一会儿,前厅内已坐满了人。戏班里除了去史府做场的云轩儿,其他伶人都会于一堂。胡班主的妻儿也都在场。诸人不急于动筷,只是举杯互敬。胡班主提了个头,“平日里咱们路歧艺人做场唱戏,应唤官身,尽为博人欢笑。今晚是除夕,没有官家辖制,没有贵人刁难,咱们也要为自己讨个乐子!大家共饮一杯!”话音落处,他竟略微哽咽,却生生忍住,把泪融在酒里。
这话说得众人一时动情,有落泪的,有叫好的,全都举杯一饮而尽。我帮白瑀倒满酒,也与诸人一一碰盏,举杯饮下。三杯尽了,诸人齐声欢呼:“痛快!”
大家饮了几番,便有一个汉子放下酒杯,来到厅上,对着大家唱了个诺:“小可刘耍和,今日且做一段科范,为博诸君一笑。”
“好!”诸人一阵欢呼,“刘大哥,看你了!”
刘耍和一个筋斗翻上平日练习的简易戏台,朝下面拱拱手:“各位,刘某献丑了!”
他连翻五个筋斗,一直跃到兵器架处,信手提起一柄长刀,双手交错着,舞了起来。刀锋上下飞掠,映出一片片耀目的寒光。刀影与人融为一体,刀柄飞旋,气流被劈得霍霍作响。刘耍和摆弄着长刀又回到兵器架处,将刀往架上一挂,又俯身绰起两把板斧,一左一右挥动起来,那浑重的板斧被他舞得轻盈,好似两团旋风。舞到酣处,刘耍和仍不忘来一句:“啊呀呀,俺乃黑旋风李逵是也!”
“好个黑旋风!”胡班主击掌叫好,又转身问:“还有哪个弟兄姐妹愿来献艺?”
话音刚落,又有一青年应声而起,翻身上台,随手挑起一杆长.枪,同刘耍和对打起来,口中仍不忘谦让:“刘大哥,李牛子来讨教了!”
两人登时缠斗起来,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台下掌声阵阵,大呼痛快。末了,刘耍和力尽讨饶,把兵器放回原处,和李牛子勾着肩膀下台了。
“武戏看过了,可有文戏?”胡班主见众人的兴头被勾起来,遂倡议道。
厅内沉寂了片刻,而后米里哈施施然起身:“奴家给哥哥姐姐们唱一首回回曲儿罢!”
“好娘子,正想听听你那甜润的歌喉呢!”下面立时有人回应。
米里哈来到台上,福了福身,清了清嗓子,而后开口。她一边唱着,一边扭动腰身。她跳的是西域的胡旋舞,踮起莲足,身体飞快地旋转,衣袍舞成一朵蓬蓬的荷叶;腰颈纤柔,宛如抽芽的柳枝。伴着台下火不思的节奏,歌声婉转而出:
“新春带来缤纷色彩,
并弥漫出馥郁芬芳,
把千万个生灵唤醒,
给大地披上艳丽的新装。
……
过去积雪的角落——
正盛开着鲜花;
原是干涸的小溪——
现在清水缓缓流淌。”(1)
在米里哈甜美的歌声里,诸人轮番畅饮,举杯互敬,送出新春的问候。我不经意间回头,却见白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