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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止不住地抽痛,疼痛让我浑噩的头脑又清醒了几分,猛然想起了一事,沉吟片刻,急道:“阿兰,快!帮我找样东西,没有就去别处讨要!”
阿兰见我急躁欲狂,连忙停下手中活计,安慰道:“奴婢这就去找,公主要什么?”
“番红花……”我咬牙道,心里突然涌上深深的屈辱感和恐慌,我指着自己身体,艰难道,“用它的汁液,把这里清洗、清洗干净,我决不能要他、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我感觉眼睛一酸,脸上已满是泪水了。
阿兰见之心痛,也不多话,点点头急急忙忙地去了。
……
我心情不豫,灰暗的情绪持续了好久,身体便又病了起来。疾病让我躁郁不安,一时对这具羸弱的身体厌恶到了极点。阿兰忙忙向外面传达我的病情。八剌和那海哈屯知道,也不敢大意,又传来回回医者为我治病。庆幸地是,因这疾病,八剌一直没有在我这里留宿。他随医者看过我几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不直接和我对话,只是向医官询问我的病况。我自然是懒得多看他一眼。
那海哈屯和几个小哈屯先后过来探视,通过她们的表情,我已知道此事大抵是传开了。几个小哈屯看我的眼神酸溜溜的,也带着几分不解,还有些许的不快。我并不多解释,事实已是如此,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海哈屯还是那么温柔平和,似乎心中也毫无芥蒂,反而耐心地劝慰我:“八剌汗是真心爱你,一时急躁了些,却没有故意伤你的意思。公主身份尊贵,心里的委屈我自能明白。可事已至此,一味纠结只会徒惹伤心罢了。不如看开些,别再管那些规矩,安心留下来。说到底,您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没有个男人依靠,可怎么成呢?”
我听了只是冷笑,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却仍忍不住刻薄道:“那海哈屯是八剌汗的妻子,他做了错事,您理应规劝。怎能任由他误入歧途?”
那海哈屯神色一滞,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似的,但还是把话头咽了下去。
“也许您觉得我口是心非,或是矫情得很。这都无所谓。”我叹了口气,淡漠道,“您若是个贤明的妻子,还是劝一劝自己的丈夫,切莫一错再错。改悔仍来得及。”
听了这话,那海哈屯秀眉一挑,一改往日的温和,目光犀利起来,淡笑道:“公主抬举我了,后宫的事我也许还能过问一二。可汗国大事,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您是个聪明人,岂不明白?”
脑中轰然一声,又想起昨晚八剌的话:“忽必烈一道圣旨算什么!他不过把我当作制衡海都的棋子,我八剌又岂能甘心受人驱使!?”
这是他最后的决定,我才恍悟过来。咬了咬唇,嘴中一片苦涩——我失去了最后的底牌。
那海哈屯笑容不改,着意加重了语气道:“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要奉劝公主一句,君王的恩宠如早晨的露水,日出即逝啊。望公主善自珍重,免得误了自己。”
她撂下一番话,便轻飘飘走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苦涩地干笑两声,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将养了十余日,身体稍见好转,八剌看我的次数越发频繁,我的态度便愈加冷淡。医官说我尚未痊愈,尤其是下.体撕裂的伤还未全好。他有再多欲念,也都忍了下来。
养病期间,我无法骑马,只能偶尔出去透风,见见太阳,心里烦闷得很。八剌闻知,便把巴希尔长老请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拜过的老师,便也不拒绝。我不知八剌用心为何,难道他想让一个回回长老给我心灵的慰藉,顺从地接受真主的安排?
再次见到巴希尔老人时,他仍是一身洁净的白色长袍,虽上了年纪,眼睛里仍有清澈的光,宁静而安详。我看着老人苍白的发梢和胡须,突然心生凄凉,想起了远在上都的忽必烈。算一算,他今年也有五十五岁了,是不是也两鬓斑白了呢?
低头握住了衣襟,口中唏嘘不已,真不知自己还能否见到这个阿爸?
巴希尔老人一直没有做声,他看见我苍白的病容,着实有些吃惊,沉默了好一阵儿,我也有些诧异,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老人脸上竟有几分难过的神情,我忍不住去探问个究竟。他犹豫片刻,还是坦诚地告诉我:当年他也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却被蒙古宗王看上了,生生讨要了去做了别妻。从那之后,他的女儿就再也没有笑过。他说我的神情像极了女儿出嫁后的样子。
闻言,我心下恻然,同他对视了一阵儿,一时竟不知谁该同情谁了。也许他也知道我的遭遇了吧。
而后,老人绕开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温和地笑了笑,问:“我空负盛名,所知并不多。公主想要学些什么?”
“波斯语……和波斯文字。”我沉默一会儿,开口。
老人笑着摇摇头:“学语言最需要耐心和平和的心境,公主情绪低落,今天我还是为您读几首诗吧。”
我点点头,老人便从包裹里掏出几本厚重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