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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放松,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笑:“阿合美意,弟弟求之不得,何来“勉强”一说?弟弟只怕阿合出尔反尔呢!”
海都再不说话了,只是大笑着将八剌往帐外推,钦察也在一边大声笑道:“你们这些男人竟像妇人一般唧唧歪歪!也不怕冷落了美丽的姑娘!”
八剌听了,向诸人一笑:“如此,弟弟便不奉陪了!”言罢,抱着我转身出了帐子。海都示意,早有奴婢上前侍奉,引着八剌一路向安置的大帐走去。
寒冷的早春,白日仍短,此刻夜色早已深了,黑黢黢的天却看不见一颗星星。我心里也不见一丝光亮,如一团乱麻,脑子里没了头绪,只是低声斥道:“放手!”
“别闹!”八剌也不看我,口上回了一句,依旧大步向前走。身边的奴婢掩口低笑,讨好似地附和道:“公主这是怕羞呢!”
“闭嘴!”八剌突然停住脚步,厉声斥了一句。那奴婢唬的大气不敢出,识趣地噤声,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八剌不再理她,步伐匆匆向大帐走去。那奴婢虽不吭声,却依旧紧紧追随在后,一直跟到了帐子外才停住脚。
候在帐外的奴婢见八剌抱着女人回来,都会意地低下头,极有眼色地撩起帐帘迎候。八剌也不作声,大步跨了进去,见里面仍有奴婢侍奉,低声喝道:“都滚出去!”
诸人哪料他突然发作,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低头速速离了帐子。
“放我下来。”我低声道。八剌愣了愣,这才松开了胳膊,我被他抱了半天,骤然沾地,腰腿发软,一时险些跌倒,好不狼狈,勉强挪到了坐床边坐下。半晌才稍稍平复,然而一想起在海都大帐的遭遇,怒火一下子腾了起来,抬眼愤愤地去看八剌。
他身子早已歪在了毡榻上,瘫软如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扁形酒壶。脸色阴沉得可怕,竟同刚才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沉沉的脸色,一腔话语不由得咽了回去,帐子里一时死寂。
他一口一口喝着闷酒,一言不发,想必不痛快得很。我盯着他瞅了片刻,脑中思绪纷纭。
“别喝了!”我忍不住劝了一句。八剌闻言愣了片刻,而后眼神骤然瞥过来,严峻的面容透着几分凛冽——他在我面前倒是少有正经的时候。
我也不避让他的目光,冷冷地瞥回去。他沉默片刻,才自嘲一笑:“你今天,很受委屈?我倒不曾见你哭过。”他语气低沉,像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道。
“当面被人折辱岂是好受的?”想起八剌和诸人的粗言秽语,我愈发羞愤,然而此刻却不应纠结于此,弄清他真实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你和海都称兄道弟,又能如何?他到底还要压你一头!他还要把手伸到阿母河以北之地呢!”
“我岂愿屈居人下?形势迫人,不得已而已。”八剌说着,仰头又喝了一口,摇头叹道,“这么好的酒,怎么就不醉呢?”
我冷冷一笑:“酒里买醉又能如何?待你醒来,怕是整个阿母河都要为海都所据!”
八剌猛地将酒壶掷在地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捏住我肩膀,冷笑道:“你不用激我!我心里明白得很!”
我不满地挣了挣,他的手仍牢牢焊在我肩膀上。半晌,我终于放弃了挣扎,低头怔怔看着自己靴子,叹了口气。他见我不作声,手慢慢松开了,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托起我的脸颊,轻轻抚摸着:“你别难过,今天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海都听的,不是有意伤你。你跟我走,今后便不会再受委屈。”
听了这话,我也顾不得分辨他是真情假意,只觉心头一软,一时倍感心酸,刚抬起脸,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来,一开口,声音也发颤:
“我若跟你走,你何时能送我回去?”
他见我流泪,一时怔住,而后便手足无措地帮我擦眼泪,我生生忍着,泪水却仍止不住地流。他笑了笑,突然将我一把搂进了怀里。我挣脱不得,索性由他了。
“你别哭啦,我最不会安慰女人!”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见不得女人哭,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用袖子擦去颊边眼泪,推推他胸膛,道:“你放开我,我要和你说正事。”
许是怕我再哭,他竟不再强硬,将我松开,而后静静打量我的脸。
我避开他的目光,平复了一会儿,清清喉咙,正色道:“今日海都是何心思,想必你也明白。忽阐河以东,原本是阿鲁忽汗为察合台汗国争得的土地,现为海都所据;他贪心不足,竟还想染指阿母河!任他膨胀下去,察合台汗国怕是没有立锥之地!你身为一国汗王,以军功立身,到时如何向族人交待?木八剌沙为何丢了汗位,你十分清楚(1)。我也不想激你,个中利害你自己分辨。”
他静静听着,也不反驳,待我说完,才轻轻笑道:“你对我晓以利害,究竟想说什么?别绕弯子,我听不懂!”
他岂是不懂!?这般态度让我颇为不快,一时急躁,便道:“我便跟你说明白!”话刚出口,又觉语气强硬了些,勉力平复情绪,才道,“我们都不喜欢为人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