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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飞速地盘算着,刚要开口,却见忽秃伦大喊着我的名字,骑马飞奔过来。我抬头看八剌,轻轻地点点头。他看在眼里,畅快一笑,眼里是无比的适意,流露出几分温暖,我看了也稍觉心安,不自觉地笑了。
忽秃伦离我们越来越近,不便多言,八剌近身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信我,看我的眼色,便宜行事。”而后,便挪开了些距离,望着骑马而来的姑娘,大声道:“忽秃伦!”
“吁!——”忽秃伦在我们面前稳住马,而后跳下马,快步走来,脸上微露笑意:“察苏姑姑,八剌阿合!”
我向她点点头,没说什么。八剌同她寒暄了几句,忽秃伦漫不经心地回应,目光一直在我二人身上游移,而后突然笑了:“我说一直找不到姑姑和阿合,原来你们竟凑在一起!有什么话,非要私下说呢?”
我抬眼望她,看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禁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和八剌说什么呢?”
八剌也笑望着她,回问道:“忽秃伦,你这是信不过我?我不辞辛苦,东行至此,十足的诚意!哪知竟是这样的对待!唉!”他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失望地摇摇头。
忽秃伦看在眼里,只冷冷一笑:“阿合的诚意,还是献给我父汗罢!喝了整整七天的酒,又同父汗结为安达。黄金家族立下的誓言,可不能轻易背弃!”她望了八剌一眼,犀利的眼神满是告诫的意味,又望了望我,笑容意味深长。
我乜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心里沉住气,想着八剌的话,最终还是决定信他一次。
“走罢!父汗和别儿哥只儿大王,已等候多时了!”忽秃伦催促道,而后径自翻身上马,我和八剌也跟了上去。
……
行至海都大帐附近,便已听到歌声阵阵。下了马,忽秃伦在前方引路,我们二人行在后面,彼此隔了一段距离。帐前的婢女侍卫纷纷躬身行礼,直到我们进入毡帐,才敢起身。
帐顶的天窗全开,帐内很是明亮,宽阔高敞,略略一望,里面有数十人。见我们进来,歌舞一时歇了,正中宝座上一人立时起身,热情地走下来亲迎,八剌止住脚步,没有上前,只是目视着那人朝自己走来。
海都年近四十,却仍精力充沛,面庞上带着笑意,显得极为热诚,但眸子里的精光却和他女儿一样,分毫难掩。脸上坚毅的线条并未因笑容柔和半分。我打量了一番,心里叹息:这果真是让忽必烈最为头疼的人啊。
“八剌安达!”海都热情地揽住八剌的肩膀,亲自把他扶到客席上,此时周边两个诸王也起身相迎。年长点的约五十多岁,大概是钦察汗国的代表别儿哥只儿,年轻一点的也有三十余岁,从未见过,但应该是窝阔台一系的诸王。
我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漠然看着他们。待八剌落座,海都才回身向我走来,展开双臂,大声欢迎道:“察苏公主!黄金家族最为尊贵的女儿,您驾临此地,是我莫大的荣幸!”
海都的语气极为恭谨,然而除了他以外,其他诸王却已在席上坐定,并未起身,只是满眼打量着我,将我浑身上下看了个遍,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我冷眼一瞥,其中就有海都之子,察八儿和阳吉察儿,正幸灾乐祸地笑。
将这些目光一一略去,我目不斜视,只是望着海都走过来,淡淡一笑:“海都大王发动千军,赴我营地亲迎,我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如此盛情,实难推却!”
海都知我话中带刺,却也了然一笑,不正面回应,只是迎着我到客席上,又道:“我们诸王兄弟今日在此,是为了召开忽里台大会,忽必烈汗无法亲临,公主正可做个见证!”
“海都大王有此诚意,为何忽必烈汗几次召集,大王都不赴会?今日撇开我父汗另开大会,又岂是把他放在眼里?依我看,也不用这般客套,有话直说便好!”
“好!”海都击掌一笑,而后走到自己的虎皮椅子上坐定,“察苏公主才是爽利之人!我便也不多虚言——”而后,举杯起身,环视诸人道,“我本不饮酒,但今日盟誓,要见真心诚意,何妨破例一次?今日三国诸王在此,”他的目光从诸王脸上一一划过,“别儿哥只儿叔叔,八剌弟弟,钦察弟弟,察苏妹妹,还有我的儿子女儿们,你们在此见证我的诚心!”
诸人响应海都,齐齐起身,八剌也很是配合,高兴地端起酒杯,向海都示意,我却稳坐不动,也未举杯,只是望着诸人。忽秃伦拉了拉我衣襟,我不为所动,她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再理我。海都还算客气,举杯向我一望:“察苏妹妹不给我一个面子?”
我抬眸冷笑,挺直身躯,昂首蔑然道:“我先要听听海都大王所谓的诚心为何?”
他也不同我计较,几个男人一同举杯,先满饮了一杯酒,大呼痛快,而后又纷纷落座,并未因我扰了兴致。海都仍站在案前,慢慢酝酿着话语。
我望着满盘珍馐,成杯美酒,却毫无胃口,不想吃,不屑于吃,也耻于吃。内心挣扎辗转如火海焚天,一分一秒都异常难熬。我知道自己的固执和倔强无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