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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本不应叨扰,但今天实在不来不行,还望公主见谅。”她语气客气得很,还带着点疏离和敬畏,我却听了心里一凉。
我微微一笑,摆摆手:“我身体无妨,些许小病,养养便好了。只是姨母这般消瘦,定是为安童哥哥担心罢。还有别速真,怎么还随意走动,不在家安胎?”
“公主。”别速真听我叫她,慢慢抬起眼睛,里面已裹满泪水,嘴唇颤抖着,惶惶开口。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笑道:“为何这么称呼我?你是不把我当姐妹了吗?身子这么沉,可还安适?胃口怎样呢?伯颜有没有尽心照顾你?孩子的衣服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察苏,别说了……”别速真嘴唇一抖,泪水滚滚而下,趴在我肩头呜咽起来。
我搂住她,轻拍她的肩膀,帖木伦也抚着她的后背,劝道:“别哭,悲痛伤心会对孩子不好。”
“可哥哥他……”别速真越发难过,泪水簌簌不止。
“安童怎么了?”我心下一凛,连忙问道。
帖木伦叹了口气,也悄悄擦拭眼角,恨铁不成钢道:“孽子而已,不提也罢,这个家都要毁在他手上了!他自己胡闹不要紧,可惜他底下的几个弟弟,还有别速真,大着肚子还要为这个哥哥操心!”
“还请姨母把话说明白。”我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看着她沉沉开口。
帖木伦动动嘴唇,踌躇半晌,才道:“半月前,他从宫中回来,脸色便不好,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闷了一天,而后竟写了折子要求辞去相位,我开始不知情,还是大哈屯告诉我!那折子递上去,大汗没有回应,他却不死心,仍旧上表,先被我拦下了。而后他便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生生把自己糟蹋病了!政事也不理,家事也不问,成什么样子?我气得发晕,家里怎么出了这般孽子?他不为自己考虑,便不为弟弟妹妹考虑?枉他还是家中长子!……”
帖木伦絮絮说着安童种种不是,一边说着,眼泪便掉下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恨:“我一向以为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凡事便不多过问,没想到纵容得过了,终至酿成大错。他有今日成就,不过是靠着大汗赏识和祖上荫庇,一时得志,竟忘了自己的根底!我们说到底还是黄金家族的老奴婢,怎敢奢望同主人联姻?被视为自家骨肉已是无上恩宠,哪知他竟起了这般心思,嫡公主也是他能肖想的?糊涂,当真糊涂!……”
我没有插言,耐心听她说着,别速真听了不忍,几次想打断她,都被她堵回去。也不知说了多久,帖木伦自己累了,低头喝了口奶茶,才想起我,抬眼望望,解释道:“我一时心急,话便多了,公主莫怪。”
我不以为意,只是问道:“姨母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一时语塞,望着我的眼神突然有些闪烁,微微别过头去。
我见她不自在,不禁一笑,话语却毫不容情:“姨母今日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猜猜……您是不是觉得,安童这个样子,是受我牵累?”
她听了这话,手猛地一抖,奶茶便洒了半杯,慌慌放下,忙请罪道:“公主,妾怎敢如此?怎敢归罪于您?说到底,大汗对公主动怒,还不是安童的原因?公主年幼不晓事,他也跟着一起糊涂!我今日来,是向公主替孽子请罪!”
别速真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看得出,她是在心疼安童,她拽拽母亲的衣袖道:“额吉,您别怪哥哥,他现在已经病了,您还要怎样?再这样下去,是要逼死他啊!”
帖木伦听了这话,越发羞恼,呵斥一句:“你少为他说情!他自己办了糊涂事,还要母亲为他请罪善后,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竟读出了一个不忠不孝的孽子!”说完话,自己的泪水又流下来,望着我,朦胧的泪光后面是苦苦的恳求。
我又痛又怒,一时烦乱,站起身,冷声道:“姨母也不用到我这里哭诉!察苏担不起!我也是顶着罪名的孽子,哪里敢为安童脱罪!您应去求大汗才是!”
帖木伦经我一斥,惶恐地便要跪下,别速真心下不忍,也跟着要跪下,我连忙将她扶起,按到坐床上:“有话好好说!你胡折腾什么,孩子最重要!”而后,又把帖木伦从地上拉起。
别速真泪水连连,眼睛肿的像樱桃,望着我哭道:“公主,你最懂我哥哥,他不忍负你,不忍连累家人,宁愿负了自己!他要求辞相,上表请罪,还要投军。大汗不允,他便绝食言志,这样会把他逼死啊!这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劝他?求求你,求你……”
别速真的哭声像小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安童,事到如今还是要我挂心!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他。
沉默了半晌,我心里才稍稍平静,扔给她一块帕子:“先把你眼泪擦擦,此事容我想想。”
帖木伦见我有松动的意思,喜不自胜,想说什么,但见我神色,又咽了回去。她坐了半晌,没有得到肯定答复,终是不安心,便犹豫着对别速真说:“公主近来也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