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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天空。黑羽苍鹰连挫两个敌手,越战越勇,其他两只海青已露出怯意,翅膀慢了下来,作出让步的姿态,黑鹰扇着羽翼,傲慢地越过两个敌手,直奔向最前面的海青。
“粘合!”曲律的斤看着天空,担忧地大喊起来。我才知道前方那只黑白驳杂的海青是他的。
“奥鲁!好样的!”阿失加里仿佛胜券在握,得意地叫着爱鹰的名字,漫不经心地看看曲律的斤,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曲律的斤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担忧地望着粘合。
那只叫“奥鲁”的黑鹰故技重施,又偷袭敌手,利爪从上遽然袭下,粘合却早有感知,身体像游鱼一般向下一滑,逃过一袭,拧身一旋,反而把奥鲁甩在身后。
奥鲁一击不中,出手越发狠厉,自下而上去啄它腹部,粘合轻巧避过,然而动作慢了半拍,翅膀被它掣住了。两只鹰又纠缠起来。一边飞,一边同时向天鹅袭去,不一会儿,两只鹰竟一起兜头砸下,对天鹅猛然一击。天鹅被撞的险些坠下,急速振翅,才稳住身形。奥鲁欲直取天鹅,却又被粘合掣住尾巴。
原本欢呼的诸人此刻却沉寂无声,都屏息望着天空,我却下意识地回身一望,不知何时忽必烈已悄然离场。我心下又是一惊:马木剌的斤难道情况不妙?可刚才曲律的斤明显松了口气,应该暂无大碍才是啊。
心下疑云密布,我也没关注天上的情况,只听见阵阵凄鸣不时传来,叫的我愁肠百结,一时竟后悔自己这个提议了。
正失神间,忽见人群中骤然跃出一匹小黄马,一个小孩举着一只威武的海青快速奔驰着,他长啸一声,将海青放飞。那海青瞬时如旋风一般扶摇直上,瞬间没入天宇,众人皆大吃一惊,狐疑地望着半空。
奥鲁和粘合还在厮缠,不分上下,阿失加里望着黑鹰,眼睛都急红了,曲律的斤紧紧抿起嘴唇,脸色紧张得发白。
突然,天际传下一声啸叫,最后的那只海青狂飙直下,闪电般划过天宇,待它再飞起的时候,却见一袭白羽在它爪下悠悠飘荡。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阿失加里则气愤地怒骂起来。
粘合和奥鲁见势不妙,也不纠缠,一前一后直奔那鹰而去,上下夹击,把那鹰围在中间。
那鹰毫不慌乱,爪子紧紧攫住天鹅,身体猛然打了个旋,长翼左右一拂,就把奥鲁和粘合拨开,而后洒然拍拍翅膀,敛翅而下,直奔小孩而去。奥鲁和粘合已力战多时,只是愤怒地扇着翅膀,发出嘶哑的鸣叫,却怎么也追不上了。
胜局已定,谁也没料是这样的结果。场中议论纷纷,还有人在看着笑话,对着阿失加里的背影指指点点,曲律的斤有些失落,但也没太过郁闷,只是摇头笑了笑。阿失加里则愤怒地大喊一声,猛然解下腰间弓箭,对着天空的黑影决然一射。
我震惊地望着他,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得胜的雄鹰陶醉在喜悦中,哪里注意到冷箭来袭,它急急躲身,还是躲闪不及,翅膀被箭穿过,骤然从天空坠下。那小孩一声嘶喊,连忙拍马去接坠下的雄鹰。不一会儿,就捧着雄鹰和天鹅,怒气冲冲地直奔回来。
原来是脱欢。
他跳下马,直奔昔宝赤而去,把受伤的海青交给他,我见状,心下突然明白过来,忙跑过去看。
果然是莫日根!
它的翅膀被血湿了大半,眼皮无力地覆下来,疼得凄凄叫唤,我听这声音,也心痛欲裂,冷着脸问昔宝赤:“这伤能治好吗?”
“能……是能,只怕飞不高了。”昔宝赤小声回答。
脱欢闻言,哇的哭出声来,又是懊悔又是愤怒。我拽住他,命昔宝赤赶紧去医治莫日根。脱欢犹自挣扎,直到阿失加里端着酒笑吟吟地走过来。
脱欢见状,悲怒交加,破口大骂:“阿失加里,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伤莫日根!?
阿失加里却只冷冷一笑:“王子放猎鹰扰乱比赛,本就是坏了规矩,原也怪不得我。”
“好个猖狂的奴才!”脱欢气得大骂,“这草原是我黄金家族的草原,这天下是孛儿只斤氏的天下!由不得你在此撒野!”
这边骚嚷不安,诸王已纷纷围过来,局面一时有些混乱。先前参赛的王子,因猎鹰为阿失加里的黑鹰残杀,早已心怀不满,此刻见脱欢骂他,都觉出了口恶气,幸灾乐祸地望着阿失加里。
阿失加里本来不以为然,被脱欢一番叱骂,羞恼无比,偏偏还不敢反驳,生怕一时失控说出不当的话来。
脱欢见此,越发激动,脏话频出,口无遮拦。
“够了!”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我厉声喝住他,“是你有错在先,还不给我回去反省!”而后叫过硕德,命他将脱欢拽下去了。
脱欢离场,阿失加里才松了口气,面色依旧有些狼狈,缓了片刻,才恢复了笑容,看看我,把酒杯举上来:“公主,此番是我鲁莽,伤了王子爱鹰,这杯酒权当是向脱欢王子赔罪,望您替他饮下。”
我只负手看着他,动也没动,只是冷冷一笑:“这算什么意思?我从来不喝不明不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