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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开始。
而后就轮到别速真上阵了。她也给母亲和哥哥等亲友相继敬酒。一边敬酒,一边唱着:
“鸿雁展翅飞向南方,
芳草低头躲秋凉,
含泪告别阿妈阿合,
孩儿出嫁到远方。
云雾缭绕在草原上,
秋风吹来花凄凉,
含泪告别众乡亲,
今日出嫁到他乡。
……”(1)
她唱着唱着,泪水就禁不住滚滚流下,滴滴落到酒盏里,和清冽的马奶酒混到一起。伯颜看到小妻子落泪,不胜怜惜,接过婢女递上的帕子,为她轻轻擦泪,而后又把她扶到帖木伦身边。
别速真忍住泪,强笑道:“额吉,女儿今后不能伺候您了,愿额吉开开心心,健康长寿!”
帖木伦接过酒,也是激动着说不出话来,眼泪滚滚而下,慢慢饮了酒,索性以歌代言:
“我的栗毛小牛,
跟着人家的游牧迁徙了,
我可爱的小女儿呀,
顺从他人的指使离去了,
我的红脸蛋儿的女儿呀,
你曾倚靠着毡包撒娇,
我的红脸膛的女儿呀,
你曾带着顶针儿玩笑。
……”(2)
帖木伦的歌更是曲调凄凉,一时众人纷纷相和,也不禁洒泪,边哭边唱,一咏三叹。别速真更是泣涕如雨,伯颜看了心疼,把小姑娘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安童也把脸扭向一边,用手背轻轻擦拭着眼泪。
“好了!”帖木伦和别速真母女又抱着哭了一会儿,才被安童轻声止住,“这是妹妹的喜事,应该高兴才对!妹妹找到了可托之人,母亲有何不放心的?”
帖木伦听了,只是含泪点头,嘴上挤出一抹笑,却说不出话来。
别速真擦擦眼泪,又给安童敬酒:“阿合(3),请饮下妹妹的酒罢!阿爸去得早,这些年来全赖哥哥悉心呵护,您虽只大我两岁,在我心中却是父亲一样的地位。今后妹妹不能常在身边,哥哥一定要善自珍重!”
安童右手接过酒,左手却紧紧扣在把手上,眼圈通红,嘴唇紧抿住,生生压制住眼泪,轻叹了一句,才仰头把酒水喝掉,任眼泪从颊边洒下,滴落衣襟。他把酒杯递给婢女,垂眸看着别速真,满腹的言语却无从出口,唏嘘了几句,才缓声道:“我的妹妹,祝你幸福。”说罢又望着伯颜,稍稍板住脸:“若是妹妹受了委屈,舅兄决不饶你。”
这个满面泪痕的小少年,对着比自己大十多岁的男人说出这样“威胁”的话,让人不由得失笑。伯颜也不以为意,只是保证道:“舅兄放心,我会好好待她!”安童这才放心,放缓了神色。
所有仪礼过后,酒宴才正式开始,大家欢歌欢笑,尽情畅饮。晚间又来了一席,直喝的不省人事。新郎新娘却不敢过分放纵,第二天一早,伯颜就骑着骏马,引着彩车,把小妻子领回自家。安童骑马护送在旁,也是一脸的惆怅,但见伯颜英武挺拔的背影,也渐渐心安了。
第83章 敬酒
伯颜打马走在前头,身后是别速真的婚车。我和脱脱真因等女伴则坐车跟在新娘身后,一路浩浩荡荡奔向男方家里。
到了伯颜新宅,婚礼依旧要走流程,虽然蒙古婚礼的礼俗我已知晓,还是觉得有趣,兴奋地观望着。到了新宅,伯颜先引着婚车绕着毡房转了三圈,而后把别速真扶下婚车,两人手牵着手,穿过两堆旺火,一起进入毡房。
伯颜在这边虽没有亲戚,但前来声援的男宾客也不少,大家簇拥着新郎新娘,热热闹闹地进帐了。没有男方家长,伯颜就请来八邻部的长辈权当自己父母,忽必烈也来坐镇。夫妻俩向大汗和家族长辈敬酒后,众人一片欢腾,而后开始准备新一轮宴席。
此间,新娘子要由梳头额吉重新梳头。我陪着别速真在新房里。一个老妈妈小心取下别速真的帽子头饰,把她的辫子解开,细心梳理。别速真的头发水滑柔顺,梳头额吉握着她的发梢,啧啧称赞,爱不释手。
小姑娘任梳头额吉打理头发,垂头坐着,双手绞着衣角,似乎有些紧张。经过一夜,她早不哭了,情绪也好了些,此时更多的是对新婚的好奇和期待。我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别怕。先前听说你嫁给伯颜,我还多少不放心。昨个儿细细观察他看你的眼神,那真情实意,却像发自肺腑,应是个靠得住的。”
听我这里念叨着,梳头额吉也忍不住插嘴,以博新娘欢心:“公主说的对。新姑爷是个忠厚人,我这一把岁数,看人不会错的!”
别速真听了,羞得捂起脸,小声开口,细若蚊吶:“眼下是新婚时候,自然怎么瞧都顺眼,谁知日子长了会怎样?”
我轻拍了她一下,轻声斥道:“怕什么呢?他敢不对你好?别说安童不同意,就连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见我严肃认真的模样,别速真忍不住笑出声来:“公主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