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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枉费了大汗的苦心,便不美了。”
听了这话,我紧张的心情稍稍松弛,安童还不是个罔顾妹妹意愿的不良兄长,也看得出他在尽力与忽必烈周旋,但观望忽必烈的脸色,我又心下不安,悄悄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叫什么话!”忽必烈怫然不乐,冷冷开口,“你阿爸不在,你就是一家之主!你是要做丞相的人!这点主意还拿不定?还谈什么匡扶社稷?……还要问别速真的意见?可笑可笑!……你不用回去问了,你母亲妹妹现在就在中宫,不出意料,大哈屯已把此事告诉帖木伦。你自去跟你母亲商量明白!”
安童闻言默然,深深地埋下头,用力握紧了拳头,指节紧绷着,有些发白。我也一时颓然,不知中宫那里是什么结果。忽必烈看似温和,实则强悍,他认定的事,很难更改,如今正在气头上,冒然顶撞,只会更糟。
我俩都不说话,安童也没出口答应,看上去是妥协,可落在忽必烈眼里,就成了无声的对抗。他反而更加不快,嘿然冷笑着,指节在案几敲得“笃笃”作响,听得我心中发闷。他冷冷瞥了过来,犀利的目光如寒刃般锋利,抵在我头上:“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有主意的!竟敢如此忤逆?朕倒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了!呵呵!”
他这句话是冲着我来了,我心中不快,怒意起起伏伏,反而无所畏惧了,也冷冷的望回去:“父汗给儿臣扣上这般罪名,儿臣实在不敢承受!”
这话一出来,却见安童已急着开口:“大汗!”忽必烈理也未理,只是望向我,冷然道:“你想说什么?”
“别速真是霸都鲁姨夫的爱女,霸都鲁是父汗的好安达,为汗国大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是别速真的终身大事,好好思量一下,有何过分之处?别速真若不得其所,必让霸都鲁姨父魂魄难安,这也是父汗不愿见到的罢!儿臣只问父汗,你愿意让儿臣嫁给一个相差十余岁的男人吗?”
我的话一句一句递入忽必烈耳中,他眯眼斜睨着我,目光冷淡,哼了几声,怒意渐渐消散,却依旧没有好脸色:“这事又与你有何相干?你关心别速真的心意,一会儿去中宫亲自问她可好?”
他有意避开话题,稍作让步,我也不敢得寸进尺,遂谢恩道:“谢父汗宽恕!”本想着就此撤下,却又被留住:“等会儿再走!与安童一起。”
安童听了他的话,也跟着谢恩:“谢大汗体谅!”
忽必烈“哼”了一声,望望安童,又望望我,面带不快,却也稍稍和缓了语气:“霸突鲁是朕的好安达,他的情意,朕从未忘怀。但这并非意味着,你们可以据此跟朕讲条件!朕最恨的,就是受人胁迫,今番我不追究此事,你们要以此为戒!”
忽必烈虽不做追究,话语还是暗暗讥刺我,心里一虚,我躲过他的眼神,不敢再争执计较。心下也是一阵后怕,这个借口以后一定不可再用。都说帝王最无情,情意算什么?翻脸就可否认,据此跟他论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大汗给了台阶下,安童也很有眼色的及时表忠心:“木华黎家族以“忠”字立家,为大汗尽忠,是臣子的本分,绝不敢借以邀功。大汗的恩宠,臣感念在心,敢不呕血图报?”
他这么一说,也算是向忽必烈低头认错服了软,我听在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也明白这不是争一时意气的时候,也的确没有狂悖的资本,心下唏嘘了几下,终是无言。只等一会儿问问别速真的意思罢。
安童神色平淡,态度良好,话语里也绝无不平之意。忽必烈终于消了气,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我悄悄叫近侍端了奶茶过来,小心放在案几上,又拽拽忽必烈的胳膊,小声道:“儿臣说话不知深浅,惹得父汗不快,父汗喝杯奶茶消消气罢!您若还不痛快,不妨责罚儿臣,别把郁气憋在心里。”
“每次都是马后炮!既知如此,先前说话为何不分轻重?事后又来讨巧,反倒像是朕为难你了!”忽必烈虎着脸,轻声斥责着。我知他已不再生气,但也不敢再卖乖,只得摸摸鼻子,讪讪道:“父汗教训的是,儿臣再不敢了。”
他安慰似地揉揉我的头,眼神里多了一份疼惜,也不再多言,转而望向安童:“别速真的事先放一边。朕问你,做了丞相,你有何打算?”
安童闻言,先起身揖了一礼,而后郑重答道:“臣年幼,苦不更事。省堂大事,臣不敢不尽心,但才薄学浅,恐力有未逮,误了大事,臣想向大汗请命,援引名儒至省堂以备顾问,也好补弊纠偏。”
忽必烈寻思了片刻,倒很痛快地点点头:“想的很周全。有名头的儒臣,你看好谁?”
“姚先生、窦先生曾言,许衡德高才厚,有济世之志,可倚为肱骨。许先生精通理学,臣钦慕良久,欲引至左右,拜为师长。”
忽必烈听了这个名字,不以为然,却也没有驳回,只道:“让必阇赤起草诏命,召许衡赴上都罢。”
“臣谢过大汗。”忽必烈答应得利索,安童也有些意外,欣喜之余,连忙谢恩。
忽必烈看他一脸喜悦,笑了笑,又冷下脸叮嘱道:“许衡是个儒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