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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自行处死李璮,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
真金闻言,面上也沉肃起来,沉吟片刻,缓声道:“先前李璮据济南,传檄各地世侯,而少有人响应,朝廷出兵,诸位世侯又踊跃平叛,忠心可鉴。李璮所言,不足为信,怕只是想拖人下水,诬害忠良罢了。”
“他说的也未必不是真的罢?那些世侯自治一地,军民兼管,岂是真的安分守己?”忽必烈冷笑着,眼色冷冷的。
我瞄了一眼他的眼神,也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他经此一事,颇受震动,眼下疑心重重,怕是有点“被背叛妄想症”了。
“察苏,你想什么呢?”我刚刚坐正,不料又被他揪了出来,果然自己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得老老实实交待:“父汗,眼下叛乱初定,人心惶惶不安,正是需要朝廷安抚之时。就算诸位世侯与李璮真有交结,也都是前事,父汗还真的要一一追究吗?”
如今我已习惯忽必烈让我参议朝政,每逢问话我都打起精神,全心应付,不敢有半点懈怠。
真金听了,也微笑点头,给我助力:“父汗,察苏说的有理。此番平乱以擒首恶为要,贼患已平,正是朝廷怀柔安抚之时。昔日光武帝刘秀大败王朗时,曾将部将先前通敌的信札付之一炬,不予追究,麾下将士遂感激涕零,誓死效命;魏武帝曹操初破袁绍,检获部下与袁绍‘暗通之书’,也尽将书焚以靖众疑。父汗宽厚仁明,何不为光武、魏武之事?何况璮贼只言片语,根本不足为据,若错枉忠良,倒是反称其意了。”
“你啊你啊!又开始掉书袋了。”忽必烈听了真金的话,颜色稍霁,“朕也晓得这些道理,只是汉儿到底不比咱们自家骨肉,心思难测啊!眼看这些世侯日渐坐大,今日有个李璮,保不齐明日会有个王璮。朕考虑的是长久之道……”
我抬眼望着忽必烈,细细一想,才恍悟过来:他是想一次根除心腹大患,只是用什么手段,这是个问题。
安童一直在旁边默然听着,也不插言,忽必烈扫了他一眼,他才上前道:“李璮诬赖诸世侯,诸世侯即便清白,恐怕也不自安。史丞相出身世侯,既然带头上书请罪,大汗何不顺水推舟,借世侯畏惧之心,罢诸道世袭,削世侯之权,使军民分治,以绝长久之患?”
“这是正道啊!”忽必烈听了安童的话,一时惊异不已,慨叹良久,才道,“早在三年前,郝经就曾建言‘罢诸道世袭’。我一直念在心头,但前番朝廷用兵,多仰仗世侯之力,又苦于没有由头借以行事,遂搁置不行。眼下正当其时啊!李璮啊,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呐!”
忽必烈这是要过河拆桥吗?这些汉人世侯,大多是在金蒙混战时崛起的汉人地主武装头子,自立一方,管军管民,俨然一个个土皇帝。木华黎经略中原时,招降了一大批,这些世侯也乐得与蒙古联和。可随着忽必烈的汗国一步步走上正轨,要中央集权,当然不能容忍地方世侯坐大,何况这些世侯多是汉人呢!他怕是已忍了很久吧!
我暗暗打量着安童,心里一时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他再倾心汉化,也毕竟是蒙古人呀。何况从提高国家治理效力的方面考虑,罢黜世侯也是早晚的事。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必行之策。
“你们三个,越来越知晓事机了。如此,朕也宽心了。”忽必烈很是欣慰。
“为父汗分忧,是儿臣的责任。”真金敛容道。
“这些日子你也劳心了。如今李璮伏诛,朕的身体也大好了。你也可以省省力,多看顾一下阔阔真,这是紧要事务。”
真金面色一红:“有劳父汗挂心。”
看着儿子又羞涩了,忽必烈很不厚道的笑了,又望望我:“你也跟着哥哥去看看阔阔真,这可是你第一个侄儿呢!”
“儿臣明白。”我也爽快回道。
穿越前,我一直是独生子女,没有同父母的兄弟姐妹。穿越后呢,也是捡来了一堆便宜兄弟。庶弟庶妹倒是有几个,但他们都跟着各自母亲生活,平日里也不常见,是以感情不比真金等人亲厚。眼下,阔阔真怀了小包子,我不免上了心,也很好奇这小家伙是男是女。
怀孕期间是给胎儿补充营养的必要时期,虽有尚食局尽心侍候,但我也得表一表心意。想到给孕妇的吃食必得谨慎,掂量半天,又亲自向饮膳太医请教,才调制了一碗核桃粥,亲自送过去。
给胎儿补补脑,应该没有坏处。
……
阔阔真怀孕四个月了,小腹也开始隆起,比之刚成婚时的青春秀美,此时更多了一种温婉气息,眉眼间都是幸福的笑意。想来他们夫妻二人也是感情不错。
虽然每每替别速真可惜,但我对这个大嫂观感不错。为人体贴又爽利,也不是那种小媳妇的扭捏作态,让人觉得舒服。
“公主过来看看我已很高兴了,还亲自做了粥品,劳你费心了。”阔阔真笑道。
“不费心,我惦记这个小孩子,当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