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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只觉名字有些熟悉,是谁呢?
抬眼再望望忽必烈,他垂着头坐在前方坐床上,愣了足足有一刻钟,就这么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平章政事赵璧努力平复慌乱的神色,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大汗?”
忽必烈这才缓缓抬头,还未开口,便一拳猛地砸在坐床上,那木制坐具被砸的嗡嗡颤响。
“反了,好啊!终于反了!”他呵呵冷笑几声,喃喃念叨着,终于一声暴喝出来:“好个李璮,狼子野心!先是叛金,而后投宋,最终降蒙,此番终于要自立了!朕授予他大都督一职,委以权柄,为支持他防御宋国,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如此厚遇,不图回报,还妄图自立!竟是负朕至此!好个李璮!”
说完,他猛地起身,一把挥掉案几上的银壶,银壶“哐当”坠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转,才滚落到殿门口,侍立在外的小火者见状刚要进来收拾,却被忽必烈呵退:“出去!”
“嘶!”我刚被他的怒火惊得心魂不定时,却见忽必烈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弯腰抱着脚痛苦呻/吟着。
我和那木罕慌忙过去探视:“父汗?”赵璧也闻声上前。
“脚病又犯了,不要紧,先听赵秀才把话说完。”忽必烈强压下怒火,咬牙说着,眉头却拧成一团,嘴里抽着冷气,表情颇为痛苦。
赵璧又上前一步,敛容道:“大汗勿忧,李璮竖子,难成气候!”
“他那厮在济南鼓噪生事,各地世侯都是作何反应呐?”忽必烈自个儿揉着脚,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渐渐恢复冷静。
“唯有济南张荣之子,邳州张邦直兄弟及姜郁、李在等二十七人响应李璮,其余世侯均不在其列,一接到李璮欲求联合的讯息,便立即斩杀来使……李璮贼人,孤守济南,又不得人心,朝廷一旦发兵围之,必成困兽!”
闻言,忽必烈颜色稍缓,用手一下一下地拍着毡毯,缓缓开口:“这些世侯是真的不想,还是不敢呐?”他摇头冷笑道,眼里透着阴冷的寒意,唬的赵璧都神色一紧。
沉默半晌,忽必烈抬头肃声道,“诏中书省即刻传命各地万户世侯赴朝廷来见,若是还愿意为朝廷用事,就前去剿贼,也好叫朕看看他们所谓的‘忠心’!”
……
赵璧退下后,宫人已传来太医院的医官,医官诊断过后,便预备药汤为忽必烈泡脚疗治,而后,敷上药粉并以棉纱包扎。
忽必烈卧在坐床上,把脚晾在一边,凝眉默然不语,表情沉肃。我见他这般,又很不放心,小声开口问道:“父汗,脚可好些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沉沉的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我料想他必是还在担心李璮一事,也不好多言,遂不做声。
那木罕却蹭的起身,在地上使劲地跺着脚:“这般汉人,拿着我家的粮钱,却做出如此叛逆之事?我就道汉人不可轻信!”
忽必烈闻言,眸光遽然一闪,神色变幻不定。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又怕他对那木罕的话上了心,真对汉人有什么偏见,遂轻身上前,攀住那木罕的肩膀,小声道:“阿爸心烦,你就别添乱了啊,少说几句。”
那木罕闻言,别扭地哼哼两声,又转身趴在坐床前,探问道:“父汗,脚还疼吗?”
看他突然乖觉起来,忽必烈有些受宠若惊,以前这儿子可不会关心人的,如此,心情也略好了些,扯着嘴角微微笑道:“不妨事。”眼里却依旧愁云密布。
我看着他,一时忧心忡忡,还不知这李璮要掀起多大的祸乱呢。
李璮据益州,夺济南,虽声势浩大,却鲜有世侯响应,他麾下兵卒五六万人,论实力,无法与朝廷抗衡。忽必烈对他的反叛虽痛恨寒心,却并不忧急,召诸位汉地世侯北上后,见他们齐齐表态,并无二心,更放下心来。随后也不含糊,立刻部署平叛事宜:首先,命万户世侯解诚、严忠济、张荣实、邸浃等分别于东平、滨棣一带聚集,堵截李璮濒海北上;其后,在大名、真定、河南等17路修缮城堑,聚兵防范;之后,是重量级的,命合必赤、史天泽、赵璧三人为帅,统领17路大军围攻河南。
忽必烈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威。十七路大军出动,解决李璮只是个时间问题。可一个地方叛乱,却引发了中枢朝廷的一次官场地震:有人告发,平章政事王文统与李璮相互勾连。
我这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对李璮这个名字有印象:王文统入相之前,本就是世侯李璮的幕僚,而且李璮还娶了王文统的女儿。
内廷宰相与地方世侯相勾连,影响相当恶劣,忽必烈不仅震怒无比,而且每每心有余悸,若是在他北征阿里不哥之际二人举事,那简直……
对外平叛的同时,对内也不客气,二月末,忽必烈就把王文统踹下宰相之位,召集省堂官员集议审问王文统。
宫城洪禧殿内,忽必烈高坐在圈椅上,省堂左右丞相,平章、参知等人,还有窦默、姚枢、王锷、子聪和尚等文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