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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上了一层奇异的金色。金灿灿的毛茛花,淡紫色的百里香,火红的石竹在草丛里摇曳着,色彩斑驳,很是俏丽可爱。一带清流在不远处蜿蜒流动,散开吃草的牛羊,也像斑斑驳驳的小花,点缀在绿毯上。
呼啸的风从颊边掠过,还带着清冽的冷意,被这冷风一击,刚才的不适多少被冲抵了。八剌唱完了一曲长调,又唱起了呼麦。那种原始粗犷的嗓音,就像激荡的劲风,裹挟而来,直入云霄;激越过后,弥漫开的,却是渗入骨髓的悲凉。而我分明感觉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的声音里茁壮生长。
骏马在草原上狂奔,惊得草丛里的小兽四处逃窜。灰溜溜的,不知是兔子还是田鼠。八剌拈弓搭箭,“嗖”的一声,箭如流星一般没入草野,而后肩上的鹰隼便振翅而起,直寻猎物而去。
他嫌我碍手碍脚,索性把我丢下,自己一人去追猎物了。我躺在河滩边,王邸仆从则在不远处守着。草地上有阴湿的冷意,躺久了,就像沉入水中一样,四肢发沉。望着那高远莫测的青空,白云悠悠流散又汇聚,我的心思也随之上下浮沉。
不多时,八剌催着马过来。打下的猎物穿成了一串,挂在马背上,有两只野兔,还有五六只田鼠。我看着那血淋淋的田鼠堆在一起,不由得胃里翻滚,头皮发麻。
“你一个王子,吃这种脏东西干什么?”我皱眉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八剌不以为意,翻身下马,掏出随身物具,支起了火架,“这鼠肉烤着吃,比牛羊肉嫩多了!啧啧!”他咂咂嘴,仿佛正在享受香气四溢的烤串一般。
重口味的家伙!我腹诽道,但也有些好奇,便翻身趴在草地上,双手支着下巴,看他如何进行野外烧烤。
他从靴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质匕首,拎起一只田鼠,耐心地剥掉鼠皮,剔除内脏,而后串到树枝上。
五月虽不是青草最繁盛的时节,但我趴在上面,也足以覆住我的身体,风吹草低,片片草叶拂过脸颊,草香四溢,皮肤清凉。
八剌又开始剥兔子皮,动作娴熟,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眼神专注,嘴角还带着笑意。
“趴久了不怕肚子疼吗?”他目光掠了过来,一面笑着,一面扔给我一件袍子。
我把袍子铺在草地上,翻身仰躺着望着天空,湛蓝的天幕笼盖四野,如草原一般绵延无尽。
如果不是被迫留在这里,这样的生活也挺惬意的。我想起自己毕业时的草原之旅,曾见到仍然保持游牧生活的牧民。他们的生活朴素而艰苦,却又平淡自足。
烧烤独有的烟味飘散四溢,还能听到嗞嗞的微响,不多时就有香气弥漫开来,和着青草香,很是原生态。八剌熟练地翻着火架上的肉,一派悠闲自在。不得不说,这时的他看起来还挺居家。
“尝尝,好不好吃?”他递给我一串鼠肉,我坚定地拒绝了,换成了一串兔肉。
虽然只有八分熟,但肉质十分筋道,佐料当然比不过现代丰富,但配着胡椒粉,已经很提味了。
看我吃了一大半,八剌笑了笑,很是满意,还欲递给我时,我已吃不下了。
他又拿出随身的马奶酒,一边喝着,一边品咂鼠肉,偶尔又哼上一两句,颇为惬意。
耐心地看他吃完,我见已过晌午,便道:“我们这就回去罢,你也尽兴了不是?”
他瞥了我一眼,并未起身,依旧坐着,慢悠悠地把燃尽的灰屑笼在一起,道:“你又急什么呢?回去也没什么事罢?”
“那你待着罢,我可要走了!“我翻身而起,打打身上的草叶,抬脚就走——反正自家仆从就在不远处,这回犯不上跟他说软话了。
然而,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他捉住肩膀,扭过身来。
我非常反感被他这样强硬蛮横地按住,扭着小肩膀胡乱挣扎着,奈何他手劲儿极大,我只是枉费力气。
我气呼呼地甩了甩胳膊,咬着嘴唇,直瞪着他的脸,面色很不好看。
他哼了一声,盯着我的眼睛,默默地看了一会,开口:
“你一个小孩子,一天到晚愁什么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灰眸里散出微光,就像一只狡黠的狼。看着他的眼神,我没由来地少了几分底气,却也只是板起脸,嘟着嘴咕哝道:“我又没愁眉苦脸的,你多心了吧?”
八剌闻言,松开我,抱起胳膊笑了笑:“你心里有事,看你眼神就知道,瞒不住的!”
心里蓦地一寒,我登时僵住,嘴唇动了动没出声,而后,白了他一眼,冷笑:“我想我阿爸额吉,想真金哥哥,我不想呆在这儿,又怎么了?”
他闻言一噎,神色旋即恢复如常,笑道:“你恐怕还要想着大汗何时归来,何时能放你们兄妹回开平罢!”
我倏然抬眸,盯着他怔住半晌。仿佛一箭中心,被钉在原地一般,手脚发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那又怎么样?”说完,我扭头便走,一面走着,一面向不远处自家仆从打招呼。再往前望,似乎又有两骑直奔过来,却是不忽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