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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脚,准备就地举行露天大宴,以庆祝今天大围,宴后,再进行第三批围猎。
察必点点头,开始吩咐诸人收拾动身,那边的其他蒙古贵族也纷纷动身了,我们遂跟着大队一起前往河滩处。
大队落脚处就是鄂尔浑河某一段的宽阔河滩。怯薛仆从们已安排好座次,架起了火架,看起来是要就地烧烤。蒙哥汗坐在御座上,两侧是给诸王勋贵。各人面前都摆好了案几。忽必烈、真金等人早已安置好了等我们过去呢。
我挨着额吉坐下,身旁是那木罕。这包子看着有点不大对劲,垂头搭脑的,没了刚才的劲头。我忍不住用手肘碰碰他,小声问道:“你怎么啦,这么不高兴?不会是连只兔子都没打到吧?”
他闷哼了一声,也不抬头看我,愤愤地说:“一说我就生气!刚才,阿爸把我们猎到的最好的猎物,都送给伯汗了!麋鹿、白天鹅等等好几只,一个也没留下!最可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抓到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都被送给伯汗的女儿了!”
他声音不高,应该没被旁人听见,我抬头望了望,忽必烈正面色和悦地跟霸突鲁、阔阔等人说着话,也没往这里看。于是我又凑到那木罕耳边,低声道:“你一个王子,要什么没有啊?大气点儿!那些猎物算什么?鹿唇,天鹅肉虽稀罕,你要想吃,王府岂会少了你的?还有你那白狐暖帽,也有两三顶了罢,要白狐做什么呢?还不如让阿爸拿去做人情……”
“哼!”他又赖呼呼地动了动鼻翼,抬头朝我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道:“你是妹妹,怎么教训起哥哥来?还有,哪里听来这些歪道理,说话跟真金一个腔调!”
听了这话,我真想抽他,又不能动手,只得一个白眼翻回去:“你还知道自己是哥哥?那还犯浑,还用我给你讲道理?”
他也不正眼看我,依旧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次却不是回嘴:
“你不知道,那只狐狸是我打来给你的,剥了皮给你做帽子不好么?别的也就罢了,这个可是我亲自打的!”
“……”
我闻言不禁愣住,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望着眼前这个独自怄气的小男孩,仔细端详一会儿,真觉得他比往日要可爱几分。他也只有九岁,这份心思……
我微微扬起头,吸了口气,只觉心里暖烘烘的。
“哼,说了你也不领情,我就知道你只同真金好,罢了罢了!”他又闷闷开口,有些沮丧。
无奈地摊摊手,这回错的是我了?
我正不知如何安抚他时,旁边额吉推了推我: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等会儿再说罢,马上要开宴了。”
我忙端正坐好,环顾四周,其他宗王勋贵也纷纷落座,案几上都摆好了酒碗,看来是要痛饮一番。不远处的火架子上,挂着的烤羊被烤的嗞嗞作响,烟气缭绕,架起的铁锅里也是热气蒸腾,不知在煮着什么野味珍馐。
肉食还没上来,诸王们已端起酒互相敬劝起来。精致的银碗里,乳白色的是马奶酒,暗红色的是西域葡萄酒,也有清冽无色的,应是汉地的烧酒,但不多。起先,诸人还按着尊卑次序,互相敬酒,但蒙哥汗本不喜饮酒,便让底下人随意了,然后下面就热热闹闹地捧着海碗畅饮起来。
不多时,肉食也端上桌了。烤全羊,手扒肉是必备的,还有一些稀罕的肉类,应是刚才捕获的。果然有香气四溢的天鹅肉羹端了上来,汤水已被熬成了乳白色,尝了一口肉,嫩滑鲜美,却无腥气,一口浓汤入腹,身上暖了许多。
宴乐怎能没有歌舞助兴?众人饮得正欢,一群衣着鲜艳的舞女们涌至场中,甩起胳膊,扭动肩膀腰肢,跳起舞来。马头琴也跟着悠然响起。看着舞女们俏丽的身姿,诸王们兴头更胜,有的干脆放下酒碗,大步跨入场中,和诸女一起欢舞。健壮粗犷的套马汉们和腰肢柔软的舞女们倒是配合得很协调,大家都放得开,看着有种蓬勃原始的美感。
也有宗王直接敲着海碗,放开喉咙高唱起来:
“我祭了远处飘飘的大纛
我擂响黑牦牛皮幔的战鼓,
我骑上黑色的快马,
我穿上铁硬的铠甲,
我拿起钢做的□□,
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
与合阿惕——篾儿乞惕,
上马前去厮杀。
……”
悠荡绵长的曲调竟有种苍凉入骨的味道,唱到高亢处似乎能带人直入云霄,而低回婉转处又直触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以前我也听过蒙古歌手演唱的民歌,却没像现在这样有代入感。自己仿佛化身一只云鹤,凌空振翅,扶摇直上,在长空中上下翻飞,自在飘摇……
正听得出神,旁边那木罕推了推我,抬头一看,却是几个宗王端着酒碗大笑着朝我们这里走过来,几人中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忽必烈叔叔,好久不见啦!”为首一人还没近前,就大声吆喝道。
这边忽必烈也从座上站起,展开双臂相迎:“原是海都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