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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由得竖起耳朵。真金却坐在一旁坐床上,安静地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必烈拍着我的小后背,闲话家常一般:“就如姚公茂所言。我在大汗驻跸地见过蒙哥汗,什么辩驳的话都没说,只是跪下请罪。我俩都落了泪,大汗动了感情,也不让我解释,便下令停止钩考。想来他还是念着我这个兄弟的。”
“王爷性命无碍,便是大幸了。”窦先生叹道,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呵呵,是啊,性命倒是无碍了。”忽必烈揉揉我的脸蛋,自嘲般笑了笑,摇头道:“却也只能在和林做一个太平王爷了,想回漠南汉地,怕是不可能,兵权更是要双手奉上了……”
大家一时沉默无话,谁都知道,在崇尚军功的蒙古诸王中,失去兵权意味着什么。
“窝阔台系、察合台系诸王野心勃勃,大汗这么做,岂不是自翦羽翼吗?”阔阔急道。
“那也比养虎为患好。”忽必烈叹道,“经略汉地、开府金莲川、南平大理,这一桩桩事,大汗都看在眼里。我做的事越多,大汗越不自安。他有多少年没亲自出征了?怎还会给我继续立功的机会?”
“眼下大汗不再追究,王爷也只能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了。”窦先生很是失落,忽必烈一旦失去对汉地的掌控,汉地的经略权只能落到那些保守的蒙古贵族手里,那对汉人来说绝不是好事。在蒙古诸王中,再也没有谁像忽必烈一样亲近汉人了。
我也忧愁起来,如果忽必烈一直留在和林,我们一家不就是被变相软禁了吗?虽然历史上忽必烈最终称了汗,那我能不能平安活到那时候还是个问题。穿越虽是小事,但也不能保证历史分毫不差啊。
“真金,你怎么看?”忽必烈见诸人无言,便问向自己的长子。咦,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真金似乎一直在思考中,闻言,沉吟片刻,从容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父王,孩儿觉得您还有机会,而且机会已经临近了。”
第7章 议事
忽必烈眯起眼睛:“何以见得?”
真金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轻轻一揖,缓声道:“去年春天的忽里台大会上,大汗不已表明了要征讨宋国的想法吗?父王难道忘了?一旦汗国出兵,派谁去好呢?”他故意停了停,望向忽必烈。
忽必烈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点点头:“继续说。”
“西道诸王都镇守自己的汗国,况且又非拖雷系,大汗自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东道诸王多是成吉思汗兄弟们的后裔,就算立功再多,又怎能与成吉思汗的直系子孙相提并论?大汗的嫡亲兄弟中,六叔远在伊利汗国,七叔从未亲临战阵,有作战经验又熟悉汉地情形的人,只有父王您了。要说驾驭汉地世侯,谁又能比得上父王呢?”
忽必烈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那次忽里台大会,大汗已下定决心亲征宋国,为的就是再立军功,增强威望。怕是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也许只会派东道诸王中的某位领兵罢。”
阔阔听了此言,霍然站起,急声道:“王爷,无论怎样都要搏上一搏,向大汗争取一下。否则,没有兵权的蒙古王爷,不就像骏马没有了健壮的腿脚,雄鹰没有了高翔的翅膀——那可怎么成呢?”
忽必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此次回来,本来就是向蒙哥汗表明自己绝无二心的,若是太急于立功,反倒会让蒙哥忌惮;若是毫无行动,恐怕以后也难有出头的机会。他怎能不纠结?其中的分寸,又岂是那么好掌握的?
大家见他沉默不语,也都一时无话。他牢牢地箍住我的小身板,一动不动。我已经坐得疲乏了,扭了扭身体,没想他手底一松,我竟骨碌一下从他腿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忽必烈瞧见我的窘相,哈哈大笑,帐幕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真金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阔阔和窦先生只是憋着不敢笑。
我又一次成了活跃气氛的良品。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望向忽必烈,一脸委屈。
他捏了捏我的小脸蛋,笑道:“今天我拜见大汗,他还问到了你。后天家宴,他特意嘱咐我把你带去。你还从没见过你伯汗呢。”
我点了点头,一脸老成相:“全听父王安排。”
“哟!听这语气——“忽必烈点着我鼻尖,笑道,“还挺持重!你才多大呀?”
我故作深沉地摆摆手:“年纪可不小了!”
“哈哈哈……”众人一顿哄笑。
我暗中抹了把汗:好么,自己又一次无私奉献娱乐大众——可你们明显跑题了好不好!
“不过,这次阿爸见了你,确实觉得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要是以前,带你见个生人,定是百般扭捏,今儿反而不怕生了……”忽必烈抬起头,目光有些悠远,似乎在琢摸着什么,“也罢。家宴之际,酒酣脑热,我也正好探探大汗的口风。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儿女,我也得试一把呀!”他说到最后,话音渐渐低了下来,竟有几分伤感。
“父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