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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打得惨叫不迭,跪在地上求你高抬贵手……你说你没想到?”
“我、我那日吃了酒,偏又出了一些事……”
“呵,不愧是富家子弟,恃强傲慢,吃醉了不把丫鬟当人看,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颜嫣感觉肚子在动,她双肩无法自控地发抖,像要被他的目光绞碎那般,用尽力气才能开口:“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夏堪默了会儿,指腹擦过她脸颊,停在耳下:“原本我只想看看,害死茉儿的颜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你如愿了。”颜嫣忽而惨烈地笑起来:“果然是倡优所生之子,也只有如你这般低贱肮脏之人才会用这种卑劣手段满足私欲,无论你今日是举子亦或他日蟾宫折桂,都改不了你下贱的本性……”
他猛地扣住她后颈,二人顷刻间拉近,气息交错混乱,冷的热的,真的假的,此刻尽数化作利剑出鞘。
“不错,我是低贱,”夏堪怒极反笑:“二小姐那么矜贵,不还是躺在我身下求欢吗?我们俩到底谁更贱?”
颜嫣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浑身发着抖,只讲一句:“你给我滚。”
夏堪说:“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摸向腰间,想拿鞭子,可许久不练功,哪里还有软鞭?于是砸茶碗,砸花瓶,砸凳子,把房里所有能砸的物件尽数毁坏,狼藉遍地。
许久过后,她瘫坐在地上,全身没了力气,等到哭也哭不出来时,抬眼望去,屋内早已不见夏堪的身影。
***
阴沉天,小院落,熟透的杏子落下,砸到颜嫣肩头,又滚到脚边。她想了想,拾起那果子在衣上擦擦,然后咬一口,甜极了。
“你妹妹出事那日,府里开宴请客,来了许多亲戚,吃完酒,大家移步园中看戏,这时我三嫂子说她的玉佩找不到了。”颜嫣将果核放在桌边,脸上的表情很淡:“而且偏是三哥哥送的定情信物。”
夏堪眉心蹙起,脸色沉郁:“你什么意思?”
颜嫣想他心中已有答案,于是也不愿再讲那些细枝末节,只道:“我嫌丢人,自己房里的丫鬟手脚不干净,还连累颜家丢人,我气急了,所以把她……”
夏堪挥手将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
颜嫣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众所周知,她是不小心弄死了你的鹦鹉……”
“那是对外头的说法,我不可能让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颜嫣道:“府里还有几个清楚内情的丫鬟,你可以去问。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因为她们都是我的心腹。”
夏堪红着眼眶看她。
颜嫣起身,戴上帷帽,低头面朝他:“此事因我而起,算是我造的孽,但欠下的债,你已经讨回去了,咱们就此两清。我以后不会再见你。”
她说完放下面纱,这就要走。夏堪上前堵住去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隔着轻纱,似乎能看见那双黢黑的眼睛,是长夜的黑,他的手在抖。
“你不能这样。”他声音变得很薄,像个少年:“你没有权力让我的女儿做李若池的孩子,那是我的女儿,我知道。”
颜嫣默然掰开那手,一声不响地走了。
第23章
七夕夜,意儿设宴于湖心岛雨花楼,邀宏煜和梁玦共度良宵,宋敏与阿照作陪。
此地朝烟暮雨,水木清华,楼台背面有一片沼泽地,长满郁郁葱葱的芦苇,高而轻盈,乘风飘摇。
酒过三巡,月华如水,繁星熙攘,意儿有些醉了,离席走到阑干前倚着,吹吹风,醒醒酒。
湖中画舫来来往往,隐约有琵琶弹词,唱的是南戏《王魁负桂英》,正是她会的那一出《情探》。
宏煜出来时听见她懒靠在那儿哼哼唧唧,口中吴侬软语,带三分醉意,娇如夜莺。
“……奴是梦绕长安千百遍,一回欢笑一回悲,终宵哭醒在罗帏。到晓来,进书斋,不见你郎君两泪垂。奴依然当你郎君在,手托香腮对面陪,两盏清茶饮一杯……”
宏煜走过去:“今夜不该唱《天仙配》吗?”
意儿偏头枕着胳膊:“反正都是些痴男怨女,风月情债,有何不同?”
宏煜似笑非笑:“一个比翼双飞在人间,一个不见郎骑白马来,你道有何不同?”
意儿懒得与他争辩,闭眼休息,耐心应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宏煜不声不响坐到边上,就着羊角灯细细打量她的脸,白生生的,冷冷淡淡,染着烟雾,清朗如皓月当空。
他瞧着瞧着入了迷,不由得伸手去摘她的簪子。
“嗯?”意儿睁开眼,往后避开,疑惑地看着他:“做什么?”
宏煜没能得逞,撇撇嘴,问:“你为何总作男子打扮?”
“没有啊。”她支起半身,摸摸鬓发:“难道有人看不出我是女的吗?若当真要扮男装,那得扎裹胸部,弄平,再把眉毛画粗,最好粘上假胡子,声音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