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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都被听见了,连他也觉得臊得慌。
更何况宏煜。
要说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宏煜以前不是没见过,却万万没想到赵意儿会用。
她当初理直气壮地跟他划清界限,说什么摒弃前嫌,尽心为民生效力,如今想来只觉得讽刺。
亏他先前还觉着此人清爽利落,从不扭捏,原来都是煞费苦心的钻营,企图标新立异,搏个出挑。宏煜越想越可笑,心中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偏偏意儿对此一无所知,还要跟阿照较劲。次日清晨,用过饭,她当着阿照面,拿着扇子和一篓新鲜的荔枝,往隔壁小院儿去。
阿照冷眼跟在后头,面无表情。
进门撞见童旺,对方睁大眼睛愣住,接着规规矩矩作揖,问:“赵大人怎么来了?”
“我来还扇子。”
童旺忙说:“怎敢劳烦您亲跑一趟呢,让小的拿进去就是。”
意儿回头瞥了阿照一眼,笑说:“不用,我带了荔枝,想亲手送给你家大人。”
童旺暗暗腹诽,还想阻止,这时意儿自顾绕过他,径直朝里走。
宏煜和梁玦正在窗前下棋,忽然听见廊外丫鬟向县丞问好,接着一个身穿天青色大衫的女子进来,头戴小冠,革带束腰,好个清丽模样。
宏煜蹙眉,雨过天青,他最中意的颜色。
“打搅二位雅兴了。”意儿眉眼带笑:“昨日我要的荔枝到了,趁新鲜,送给大家品尝。”
梁玦忙起身接过:“这是哪儿产的荔枝?”
“岭南的妃子笑。”
梁玦叹道:“快马加急,从岭南送来,得两三日行程,这荔枝倒像刚摘下的,新鲜得很!”
意儿道:“听说是连枝摘下,用湿草纸包裹,装入大.麻竹筒,以蜡封口,可保鲜数日。”
梁玦咽着口水,忙亲自拿去洗净装盘。
屋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冷落,意儿发现宏煜私下极为懒散,瞧他那坐姿,胳膊撑着,肩膀歪着,两条腿跟瘫痪似的耷拉在榻上,有客来也不知收敛,只抬抬下巴随口招呼:“赵县丞请坐。”
“不坐了,”意儿归还折扇:“前日你说派人来拿,又没来,我记性也不好,原该早些物归原主的。”
宏煜抓了几颗棋子放在手里玩儿:“昨晚有事耽误了,搁这儿吧。”
意儿把扇子轻放桌边,脚步迟疑,并没有立刻离开。其实她在犹豫,关于底下那些流言,是否应该向他说明与自己无关?毕竟一开始知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搞不好怀疑到她头上,那可冤死了。
“我……”
宏煜的目光从棋盘抽离,抬眸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自己,红唇微动,双眸婉转,就像怀春的少女见到心爱的郎君,欲诉还休。
“你怎么?”宏煜略挑眉,语气冷淡。
意儿以为他猜到自己要提那件事,所以突然不高兴了。唉,男人心里耻辱的伤疤还是不能随便去揭的。
“没怎么……”意儿把话咽回肚子,因着几分同情,友善地冲他笑了笑:“荔枝我那儿还有,大人若喜欢,我再送些过来。”
宏煜见她笑得这般好看,心下不屑,淡漠道:“不必了,虽只是些瓜果,但你我共治一县,又是上下级,私下送礼究竟不妥。你身为佐贰官,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无需同我攀关系。”
意儿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谁要跟你攀关系?不就几斤荔枝么,好好的竟然训她一顿。
……念在他心情不佳,意儿也没计较,“哦”一声自己走了。
梁玦端着清洗过的荔枝进来,长长的枝叶已被剪短,留蒂寸许,滴着水珠,鲜红果子乖躺在盘中。
“赵大人怎么走了?你也不留人家吃茶。”
宏煜没搭理,梁玦一面剥壳一面笑说:“我原以为她性情傲慢,不易相处,可这些日子下来,倒挺随和,并不是轻狂之人。”
宏煜心烦,随手扔掉棋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玦挑眉:“只是觉得你们很有缘。”
宏煜冷笑着扫他一眼:“省省吧,我与她绝无可能,你少操这份儿心。”
“为何?赵大人哪里配不上你了?”
宏煜默了默,也没提昨夜听到的话,漫不经心地说:“她这辈子只能做我下属,其他的想都别想。”
梁玦先是一怔,紧接着哭笑不得:“我看未必,指不定人家晋升比你快呢?”
“不可能。”宏煜斩钉截铁,脸上浮现出傲慢和自负:“凭她的能耐,绝不可能爬到我头上,即便爬上去,我也会把她拽下来。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梁玦没接话,想起赵意儿当年逃婚,宏煜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人到了跟前,定会勾起从前种种,以至耿耿于怀。
毕竟他从来不是宽容良善之辈,若井水不犯河水,倒可保相安无事,可若赵县丞当真有什么想法,吃起回头草,只能叫他轻视而已。
梁玦想到这儿,也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