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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你们发现的还算及时,要是再晚半个钟头,别说是洗胃,一百遍血液透析也救不了她。”
临走前,他摇着头,语气非常沉重地叹道:“高剂量的一整瓶安眠药配白酒,这孩子心狠啊。”
虽然控制不了身体,但你还能清晰地思考。按理来说,白酒配安眠药有毒性,严重时会抑制大脑中枢神经,呼吸被抑制,最后导致心肺功能减退而令人死亡。
不可能出差错的,唯一说的通就是父母提前回来了。是那天晚上和她视频时,许玠突然出声求救而导致的变故么?
医生说的话,你大概听清了一点,能肯定的是自己不会变成那种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却一辈子都可能睁不开眼的活死人。
五官的功能在慢慢复苏,你闻到了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入目第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一个双眼红肿、面容沧桑的女人闯进视线里。
她此时凌乱脆弱的模样和以往视频里那个精致娴雅的形象相去甚远,眼下两团乌黑色,看上去老了许多。
你苍白的嘴唇嗫嚅着,发不出声,只能用口型无声说道:“对、不、起。”
她已然很惊喜,捂住嘴连连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对你说:“苏苏,爸爸也回来了,他刚回家去拿东西,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她挂了电话后握住你的手,语气里的自责多过埋怨:“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差点疯了,你这孩子,水杯里怎么能装白酒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静默不语,视线落在她平坦还尚未显怀的小腹,眼里难掩愧疚。
住院治疗的一段时间里,你没再回过原来的家。刚出院,就被女人牵着手带去了机场。
他们在假装忘记过去,没有一次提及遗书的事,他们不谈梅姨,也没开口问过,那晚在视频里求救的少年到底是谁。
你好几次无意看见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他们是想问,但又不敢问。
到国外后,一向对你是有求必应的他们强制中止了你的学业。
活过
女人每天陪你往返奔走于精神疾病治疗机构和家两个地方,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和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各种疗法轮番在你身上实施。
最开始,治病的过程一直很不顺利,各种治疗方案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你愈发躁狂和排他,性格偏激,甚至出现了自残行为。
那段时间,每个月上中空的深夜,肚皮一日日隆起的女人会脚步很轻地走进你卧室,她温柔地抚着圆润的肚子,神情却是几欲落泪的悲戚。
为防止你自残,也害怕你伤人,屋里所有的尖锐物品都被收起来。你被他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名为照顾,实则更像监视,除外出治病外,你都被锁在气氛压抑的家里,没有自由。
临近生产前的一段时间,女人离开了家,在隔壁小区的一栋公寓里准备养胎。他们在害怕,害怕你发病的时候会伤害胎儿,也害怕阴沉窒息的环境,会不利于胎儿的成长发育。
日子沉寂成一滩死水,你躺在这滩死水里,毫无留恋地活着。
在几缕稀疏阳光洒进卧室的某个晨曦,室内光晕可爱,清风凉爽,一切看似十分美好。
美好得连蜷缩在床角的你,都忍不住摊开手,盛了一点柔和明朗的日光在手心。
身后的男人轻轻开口:“苏苏,你有妹妹了,她很可爱。爸爸带你去看看她好吗?”
或许是今晨的阳光太明媚动人,让你有了一点点走出去的想法。你收拢手指,将那团明媚留在手心的同时,沉默着点了点头。
藕节般白胖的四肢,翘翘的小鼻子,那个可爱的,和你一脉同承的小婴儿躺在婴儿床里,正在流着口水天真无邪地朝你笑。
“她多大了?”你看着她,心尖顿时陷进某个柔软的地方,双眸染上笑意。
你生疏地伸手,想要抱抱她。
“一个月了。”女人的语气很温柔,却藏着些许僵硬,她看着你朝小婴儿伸出的双手,目光暗含担忧。
“别……”女人吐出一个字,惊觉不妥,又生生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猛地收回手,你的表情霎时冷淡不少,脚步一转,勾着头快速往回走。
“苏苏。”女人慌忙叫道,她抱起小婴儿来到你身前,歉疚地开口:“对不起,是妈太紧张了。”
她又说:“你抱抱她吧。”
你想离开,脚下却仿佛生了根,紧紧扎进地底下。
手指轻微地动了两下,你犹豫许久,终是违心地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无防备地,怀里被塞进一个柔软的物体。
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