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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这半年妈给你找个阿姨,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你痛苦地捂住耳朵,脸上两行清泪直直流下,失控叫道:“我都说了,不要阿姨,不要阿姨,保姆都是坏人……”
“好好好……”女人慌忙叠声应道,她安抚道:“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妈刚怀孕,医生说胎儿发育还未稳定,不建议坐飞机。”
“知道了,你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就挂了。”
“苏苏,你——”
“救我!”
费力吐出口中毛巾的少年,使出了全身力气求救,他激动得面部毛细血管破裂,脸色爆红。
“苏苏,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男孩子的声音?”
“林苏,你做了什么?家里是不是多了个人?”
“林苏,你回答我,回答我!回话!”
直接挂掉手机,你捏住少年的下颚,目光冰冷若在看死物,指尖刺进他柔软的脸部皮肉里,掐出鲜红的血液。
“你真是相当不乖呢,本来还想再留你一段时间。”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他该是自由的
爸,妈:
见字如面,万勿挂念。
提笔的一刻,手上仿佛重若千钧。许多话语不知从何说起,那就先向你们道个歉吧。对不起,请原谅我之前之后的所作所为。
通常,人对于幼时的记忆,往往是最模糊的。
但在我这里完全相反,我好像“病”得更厉害了,对近几年的事情感到愈发模糊,幼时的记忆却不断在脑海里反复重现。
你们肯定很好奇,这些年我憎恶保姆的原因,宁愿一个人过冰冷空洞的生活,也拒绝多一个人陪伴。
梅姨,你们还记得吧?肯定记得的,毕竟她死的时候,你们的反应很惊讶。
她死的真相,并不是当时报纸上报道的什么,因精神疾病突发而挥刀杀人再自杀。
事实是这样的。
从幼稚园到初中,从你们离开国内开始,我一直生活在她的绝对掌控之下。
那女人,温和朴素的面目下,藏着一股极变态的掌控欲。
在幼稚园里,我不能其他小朋友说话,不能交朋友,尤其对象是男孩子。
在家里,我不能大声一点说话,被打的时候不能哭,更不能在她面前开心的笑。
最难熬的是每天下午放学后,她会手执一根粗藤条,一遍又一遍地拷问。“今天在幼稚园有没有跟男孩子说话?”
“没有。”
藤条重重地打在我手心,皮肉泛起红痕。很疼,但我不能哭。
“说谎,我问老师要了监控视频,你是不是跟旁边穿蓝色短袖的男孩子有过接触。”
“我只是帮他捡笔,我没有……”
啪,手心里又是狠狠一下。
不只是鞭打手心,去浴室里罚跪至半夜也是家常便饭。
那时候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那女人会买来快速消肿的药膏给我擦拭,消除她凌虐的痕迹。
久而久之,我便学乖了。不能在学校和男孩子说话,和你们视频时,脸上要甜甜的笑着,大声回答:“爸爸妈妈,阿姨将苏苏照顾得很好,苏苏很幸福。”
深夜有时,那女人会将睡着的我推搡醒,将我紧抱在怀里,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我脸上,热热的,灼得我脸疼。
她的声音像幽灵般,不知厌烦地重复说过很多次的话,“苏苏啊,在学校千万不能和男孩子说话啊。男人都是骗子,都该不得好死。”
“苏苏啊,阿姨这辈子没有子女,阿姨真心疼你,你就是阿姨的女儿。你一定要乖乖听话,阿姨想照顾你一辈子。”
“苏苏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苏苏啊,打你只是为了让你听话啊。”
“苏苏啊……”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心里眼里都装满对她的恨。
那女人为了减少我和外界的接触,逼我吃很多高热量食品。不仅如此,她还在我每一餐中,偷偷加了大量让人发胖的激素。
我是恨她的,我是恨她的,可是到最后,我竟恨不起她。
颗颗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滚落而下,将鹅黄色纸笺上的墨黑字体晕染开,像一朵朵黑色小梅花,盛开在你不堪回首的往事上。
你抹了泪,擦去模糊你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