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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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瘦了。
    蕉篱听声便知程七又想入了死胡同,他慢慢捻起他落在被上的几丝头发,捻一起捻成团盘在手心,程七要茶的间隙,他把头发摊开来看,心内一阵□□。
    赵言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蕉篱扔出来的换洗衣服全摁在大盆里清洗。也不知道攒了几天,赵言闻着都有股汗臭味。他嫌弃地骂蕉篱:懒死你吧就。可心里也知道,蕉篱是顾不上。他打上厚厚的皂角,用力捶打。
    七少爷的衣服单独洗,程七不用看都能摸出来。所以洗得时候格外小心。他把指甲都剪了,怕划出衣服里的丝线,把衣服弄坏了花纹。洗着洗着,赵言又哑了嗓子,几件衣服上沾着不少斑点,虽然变成了褐色,可并不难猜。
    等到赵言把里里外外的衣服洗完晾上杆子,蕉篱又扔出几双臭袜子,赵言洗着骂着,把手朝蕉篱泼着。
    程七听着,再抬头去看那棵合欢树,已经被赵言挂的衣裳遮住了大半。
    赵言甩净手上的水,打算蕉篱再扔出东西来也死活不洗时,听到蕉篱喊他。赵言没好气,进屋坐得声音很重。蕉篱泡了好茶,给他倒了一碗。喝吧,伺候你。蕉篱说。
    赵言不客气地端起来闻了闻,细细品两口。你这铁公鸡也拔毛了?他不信地问道。
    蕉篱扬扬眉,说,跟旁边人家借的。程七笑着咳了声。赵言站起又坐下,程七也在喝,却不是茶,那颜色比茶汤要深,呈浅褐色。
    蕉篱和他共饮一壶。滋润了肠胃,赵言的疲劳也舒解了不少。
    等衣服干了,你正好收拾收拾。蕉篱说完起身。
    又去哪儿偷懒?赵言问着却不追,兀自喝着茶。
    程七却没了声音。赵言以为他歇着了,也就不敢再出动静。
    蕉篱去了几家药铺,没进铺子,只是要么远远地盯一会,要么隔墙闻闻药香就走了。
    赵言打了个盹,心内惦念着主子,不敢睡实。他悄悄去摸了摸程七的额头,温温的,说不上什么,赵言就是难受,酸涩一个劲地往上鼓。他到外面摸了摸晾晒的衣裳,单薄的已经干了,他收起来。外衣又扯开一些,把杆子也顺着光线移动了一下。
    蕉篱没多晌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一些吃食。赵言打开一看,全是素食。他拿眼瞅蕉篱,蕉篱口渴舌焦,提起茶壶,给旱死□□,他破口骂赵言。赵言好汉不吃眼前亏,忙不溜地给他沏上热水,茶叶还是他们先前那席。蕉篱喝一口本想吐出来,奈何喉咙要紧,勉强咽了。
    燥气消退,指着那几包中的两包,让赵言寻个灶去煮了。赵言摸索了好一阵,才有一家答应有多余的锅灶借他们用。蕉篱在旁边帮着,先把那瞅不准是什么的两包放进清水里浸泡了小半时辰,拿纱网漏进陶钵里,重新再注清水,旺火烧开后,又撤细火煮,中间蕉篱拿筷子挑起看了看汤色,又盖上盖子,把火又撤细一丝,赵言闻到钵里是一股酸酸麻麻的味道。
    陶钵煮完,蕉篱放砖石上漏出汁子,余下的不明物刨了坑埋了。赵言帮他看着人,也没多言语。
    把火加旺,重新上了锅,煮另外几包。蕉篱搞了个大杂烩。菜倒不少,也有豆腐,除了没肉。两人静静地守着锅,任时空停滞了。
    那碗汁子的白汽冒得细弱了,蕉篱端走,让赵言一人把饭做完。豆秸在火灶里爆了个花,星火四溅,灼到了赵言。
    蕉篱把空碗端回来,洗干净,重新入锅蒸了糯米粥。他眼神好使,在赵言熄火抬起腰时,往他灼得红红的地方抹了几滴酱油。
    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为你。蕉篱不断地给赵言漏凉水。赵言恨恨地把烧火棍往火灶里摔打几下,掉头抓了一把粗盐撒进水盆里,把酱油洗掉,整张脸浸进去,起起伏伏,浸到灼伤感消失。
    赵言来了,伺候程七吃饭的差事蕉篱就自动交给了他。
    糯米粥,程七只吃了两口,纯粹是为了冲淡嘴里的麻味。赵言把粥放回来,蕉篱眼神示意,他已经从大杂烩里挑了一点菜,赵言又托着这碟菜复去喂主子。
    主子咽得艰难,赵言扭开头。菜吃了两口,程七说,把粥再喝两口吧。蕉篱已经把粥端着,没用勺子,轻轻托起程七的下巴喂进去。这两口,可比赵言的两勺多了不少。
    程七摆摆手,两人撤了粥菜,也没再劝。
    大杂烩赵言觉得不赖,配上花卷吃着很香。他大口大口地,见蕉篱也成了个少爷似地,拿筷子一根一根地挑。
    他斜眉冷哼,蕉篱像专注于其它没看他。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蕉篱问。
    除了那些,赵言嚼着菜,扬下巴示意。他说得是还晾在外面的几件外衣。
    蕉篱把筷子伸到赵言面前的菜上,狠狠挑了一筷子给自己,说,你这边的似乎好吃,猪的日子总是很快活。
    赵言成功地没让自己噎到。他把盘子旋了旋,蕉篱又旋回去,谁要吃你的口水?他又嫌弃说。
    好心当了驴肝肺,赵言说得就是蕉篱。
    因为不是好东西,蕉篱说得气人,街上从不见有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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