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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马车,五六辆呢,不晓得会什么结果。
小蕉的眼白忽地回青,屁股没顾上拍,沾着薄土就站进豆腐坊的队伍里。她前面隔着两人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
小蕉端着一碗豆腐脑,两眼寻座。好不容易看一人抹着嘴走了,她立马挤进去,蹲着身子,只为了能靠近说话的两人。
两人说完了话,豆泡也吃完了,铜板先付过了,直接就拱拱手在街头分开。小蕉忙把豆腐脑喝完,嚼根咸菜丝向那天她看见的花糕坊走去。
花糕坊里还冷清着,但丝毫不影响花娘的忙碌。小蕉站在支起的窗口外跟她搭话。
请问去清风山怎么走?就一条路进山吗?
主路一条,岔路若干,进山后小道就更多了。你进山干嘛?花娘的手在花糕上点缀,抽空抬起眼看小蕉一眼。
我要去找人。小蕉随口说。她倒说得是实话。但花娘听了,却心下一酸,不由地劝她:生死由命。只是你一人,怕不太容易出来,最好结伴。
山里有猛虎吗?
猛虎倒没有。
小蕉想起七少爷在来时的路上跟她说清风山有熊瞎子。
那可知今早去的是些什么人?
花娘摇摇头。随即叹口气。小蕉道了谢离开。
而此时的乐王府马车上,程七却思忖着小蕉走到了哪里。若一切顺利,不出七日,她便可到别庄见到蕉篱。只要见到蕉篱,她就离了危险。他万万没想到,本应背道而驰的人,此刻正在费尽心思地想与他会合。
他们就像两个小圆点,脱离了即定轨道,正在同条路上慢慢接近。
赵言把水囊打开,程七喝了小口水。他知道乐王府马车走的路,平常人是摸不到的。他放眼去望,周边田里的作物长势喜人,赵言认出了芝麻树,指着让他看。
路越来越窄,勉强能够车轴压过。马车却毫不减速。程七又咳嗽起来,低低地压不住的时候,赵言会帮他顺顺背。
小蕉已经在清水镇溜达了半天。有的地方她已经走了两遍。门口的伙计看见这个陌生人,忍不住招呼。小蕉不理,伙计还她一个冷眼。她想着要不要在这镇上寻个地方住下,忽然不知哪里窜出两条大狗。停在一辆独轮菜车前,呼哈着舌头喘气。小蕉跟着别人避了避,给狗让道。
不一会,后面响起了呼喊声,先是披头散发的一人冲过来,两狗像嗅到了熟悉味,收起大长舌跟在这人后面跑。接着很快又有两人,肩着一捆绳子,后面追着。
安静秩序的街道上瞬时人声鼎沸。
“老孙头的疯儿子又犯病了”。
“他哪天不犯病”?
“这病只会越来越厉害,今天把他爹打了”。
“作孽呀,上辈子干了缺德事了”。
“要我说呀,抓回来捆在树上,饿几天,还有力气跑”?
“你是不知道,老孙头听不进劝,回回抓回来,回回他心疼”。
“大娘,这鸡蛋怎么卖”?
嗳嗳,姑娘,收您十文,鸡蛋拿好了。掉头又开始跟卖菜的聊:这也怪可怜的,这孩子我是看着长的呢,小时候吃了俺家不少鸡蛋呢。咋长着长着就疯了呢?
“东邻家的说是老孙头早年掘坟触了霉头,报应他儿子身上啦”。
“还有这事”?
“那可不,要不这孩子身上带煞气,进山野兽都躲着他呢”。
“倒也命大,回回能回来”。
小蕉竖了竖耳朵。
“大娘,狗剩呢?”
“又要去耍钱?”
“老孙头雇我们逮他儿子呢,有酒喝有赏钱”。
“你自己去吧,我儿没这福”。
只听嗤一声,这人扬长而去。小蕉小心地跟着。走了几十步,这人约到了人,几个人加快了步伐。每人手里都拿截木棍,小蕉左瞅瞅右瞅瞅,在一家杂货店门口抽支了一把大扫帚。伙计正在招呼一位顾客,转身看见了她,伸了两指,意思是告诉她价钱。小蕉怕跟丢了那些人,趁伙计不备,拖着扫帚撒腿就逃。伙计竟然没撵上,等她跑得离开杂货店有些距离时,看见伙计还在跳脚,指着她骂着。
她远远地缀缀在那些人后面。后来想想又把头巾找出来蒙脸上,又一阵小跑,混进那些人群里。左右的人发现了后来者,都瞅她,看不见面目,只当是镇里人,随口问:你蒙个脸干吗?小蕉哑着声说:怕被疯子伤到脸。众人觉得有理,他们不也拿着家伙防备着吗?疯子疯起来,那劲有时候是挺大的。狗剩就曾被他拿石头划破过脸。遂不再研究她,只低头议论着一会如何小心。
小蕉终归是姑娘,混在一群男人里走路很是吃亏,可她又不能点破。这些人不比疯子安全。她只好咬着牙跟着,渐渐地跟不上,离她近的又看她,她只好捂着肚子装不舒服。
“不舒服还来”?
手,手又痒了……小蕉大着胆撒谎,反正没人看见她羞得火烧云一样的脸色。
说完,又换来前头一阵嗤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