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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停 作者:口红吊兰
腾的食欲冷静下来。可服务员单都下了,现在喊人退菜……他落不下面子。
亮了亮手机给苍海,桑湉说:“让老丁、傅衍他们过来吧。”
“千里扯”已被傅衍的“寻人启事”刷屏了,老丁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苍海拧眉说:“行吧。让他们来吃白食好了。”亦免得内俩损塞,到处埋汰他重色轻友。
他又怕他一现身,群里炸开锅,遂单敲了傅衍和老丁,先发了定位过去,随后简短一句:“菜已点。爱来不来。”
老丁的回复是:“卧槽!你小子莫不是被盗号了吧?”
傅衍说:“哎哟喂,我这就去!骗我下半辈子打空军!”
苍海气得回骂:“谁稀哒骗你!”这货嘴忒恶毒了——他才打空军,回儿回儿打空军!
菜陆陆续续上来。色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苍海说:“咱先开动。吃白食的,有口残羹冷炙就得了,要啥自行车。”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起自行车。桑湉就特别疑惑:“中文里,‘自行车’除了是bicycle,还有别的含义、词性或指代么?”
苍海拈筷的手一抖,旋即哧一声乐出来。
桑湉严肃地盯着他,耐心等他乐够了答疑解惑。
见她这样儿,苍海自不好意思乐起来没个完。放下筷子拈起杯,他喝了口水润润喉,道:“从前啊,有个人叫大忽悠,有一天,大忽悠做了副拐杖,想把拐杖卖给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他嗓音本就好听,S市又属吴语片区,故而他日常说得一口清越缓磁的南普。
给桑湉解释此典由来时呢,他亦未刻意胡跩东北腔,款款徐徐删繁就简不像复述小品,倒像说什么雅趣逸闻。
桑湉听得hin专注,看他看得更专注。苍海讲着讲着,讲着讲着,倏尔滞住了。
她瞳仁比寻常人黑、润、圆、大,静静看人时,无尽幽远。
她用眼习惯又良好,不熬夜不沉迷手机不打游戏,眼白由此婴儿般泛着湛湛骨瓷蓝。
这样分明的至清与至深……望久了,当真会如书里所写的——陷溺沉迷,无以自拔。
而苍海也不是不心惊,怎么他此前没这样?
贝诺勒尔阔别偶逢他视她一如十年前小怪丫蛋儿,其后不管去她家蹭饭抑或去月琴湖拍片,他对天发誓,都绝无暧昧!
然一念起万水千山,态势汹涌他毫无招架之力。宿命一点说,果然是报应么?
罢罢,反正他也没想给自己留退路。
“‘你跺你也麻’然后呢?”强迫症听故事听不到结局哪儿能成!
苍海心猿意马匆匆收尾:“厨子以为他腿脚真坏了,就把拐杖买下了。大忽悠朝他要自行车,厨子说自己‘还要啥自行车’,便也给了大忽悠。”
长长“哦”了声,桑湉总结道:“原来是一个傻子和一个骗子的故事。”
苍海被她逗得尚来不及莞尔,桑湉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一阵响。这次是她在日本开户的银行发来的短消息。提示她,她的账户刚被转进日元一百万。
“怎么了?”苍海才不承认他是干涉监督她,是她又骤然凝重的表情——他关切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摁灭手机屏,桑湉本打算再敷衍一句“没怎么”,然瞟了瞟苍海……
emmm,是谁说“人与人间坦诚与尊重至重要”?
“老师给我转了一笔钱。”略踌躇,桑湉到底如实相告了。
“干嘛?你要用钱不跟我说!”苍海立马忿忿恨她不拿他当自己人,又以为她是买衣服买得没钱了。
桑湉摇摇头:“老师是让我去你家,多备点礼物。”她太了解星野丰想什么——越是她这种出身,越不能让人背后指摘有爹生,没娘教。
这……
苍海第一反应:“你把我们的事告诉星野先生了?”
桑湉说:“我比预计晚一天回,总得跟老师交代下。”
苍海第二反应:“星野先生怎么说?”
桑湉依旧不动声色答:“他说他听薰酱提过你,知道你前阵子跟女朋友分手了。”
苍海:“……”
眉一挑,苍海又气又笑又无奈:“除了这些呢?”
桑湉合计着,既然提到这一茬儿,再遮遮掩掩反倒没意思:“老师让我到你家多笑笑。”
苍海一怔,复一哂:“不敢当,你只要别动辄拿眼刀子剐我就行了。”顿了顿,他又叹,“难为星野先生思虑得这么细……”
他没好说的是——寻常亲爹都未必赶得上星野丰。
桑湉却猜出他咽下的另半截话,待上菜的服务员出去,不紧不慢道:“如果是我爸,才不会同意让我去你家,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勒令我赶紧滚回他身边儿去。”
苍海捏捏她下巴,半是逗趣儿半是认真道:“那我就追去你家呗。老丈人叫做啥做啥,好好表现下!”
桑湉不想扫他兴,抑或把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