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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停 作者:口红吊兰
苍灏打电话。
接风宴上苍灏酒喝得并不多,按理不该这么早就歇,然而电话接通那头儿半天都没接。苍海锲而不舍地打,简直是拿苍灏在撒火。
又双叒叕拨,苍灏总算接起了电话。未及他开口,苍海问:“搞什么,这么慢!”
苍灏无奈:“我累了行不行?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甩手掌柜万事不操心。”
苍海:“少废话,比赛地点定在哪儿?”
苍灏:“我又不懂台钓……要不你推荐个钓场?”
苍海:“鼎湖行不行?”
他说得是云冰湖下游的一个深水湖,环境好,鱼种多,最重要,肃静,人少!
苍灏:“你说哪儿就哪儿吧。明儿个早上我跟慕仁知会下。”顿了顿,苍灏问:“桑小姐把握大不大?”
乜了乜正埋头整理钓箱的桑湉,苍海说:“人家可是要笑钓江湖的,把握当然大。”
他手机拢音效果特别好,里头人说啥桑湉根本听不到。可指向这么明显……傻子也猜得出他说sei,下意识抬起头,桑湉一双清冷的黑眸微微一转眄,掀眉好笑地望住他。
苍海见了遂眉头也一掀,挑衅地炯炯回望她。
桑湉颔颔首,意思是:您继续。她对苍海的孩子气早见惯不怪了,无所谓地又整理起钓箱。
“呃,海官,”电话那头苍灏谨慎地措着辞,“桑小姐人是不错,但我们跟沈家的渊源,你不是不晓得……”
苍海声线骤冷打断他:“我管什么渊源不渊源!”
“诶你听我说完嘛。”苍灏再次无奈道:“我意思是你多少注意下分寸,别太落沈家人面子。”
“嘁。”苍海不屑地冷嗤。
苍灏在那头儿忽一笑,促狭地:“咦,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有人说过自己不是萝莉控……”
这种名为调侃实为刺探的玩笑话,苍海理都懒得理,他只不咸不淡来一句:“对了哥,让晓光明天弄把大号台钓遮阳伞带基地,太晚了,我找他不如告诉你。”
跟苍灏结束通话后,苍海又给渔具店的朋友打电话,叫对方备多多的饵料和窝料,再加一把沙滩椅。
桑湉整理好钓箱,“啪”地阖上盖儿:“渔具店什么遮阳伞没有,干嘛让你哥麻烦范晓光?”
苍海没吱声,拗了个“你懂什么”的表情。
桑湉瞅瞅他:“我在英国长大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苍海尚未换表情,她又语调平平道:“以前我爸队里俩叔叔,八年前就结婚了。”
苍海:“……”
“所以你就是给你哥添堵吧?怎么,他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了吗?”
苍海樱花唇一卷:“你知道的还挺多,也蛮会猜的嘛。”
桑湉语气淡淡的,她是真没觉得这算个事儿:“之前不确定,刚吃饭时确定了。”
“嘿,你眼睛倒是毒。”
“是你哥的表情太不含蓄了,就差没在脑门上刻——‘范晓光是我的’了。”
视线扫了圈挑出的一堆竿,桑湉从小圆椅上站起身:“不过他们还没出柜吧?我看范晓光也一副顾虑重重不肯豁出去的样子。所以你嘴下留点德。就像你饭桌上说过的——看破不说破是美德。”
“哎哟要你教训我!老三老四!”
肩膀斜斜抵着椅子背,苍海单腿支地把椅子前后摇得一晃一晃的,头歪着、脸仰着,痞痞懒懒笑着的他可有一丁点儿正形?
但那份折戟沉沙后仍存的少年气啊,熠熠闪烁着轻盈的光,既像初春晨起的朝霞又像曾经的厉桀,恍然一念间,桑湉觉得他就一直这样下去——挺好。
“你说的那个鼎湖,主要鱼种有哪些?”稍静片刻桑湉另起话头问。
苍海依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答:“鲫、鲤、草、鳜和罗非。”
桑湉点点头,在挑的竿里拣出一多半插回到竿架。竿架贴着北墙长长的一溜,全是台钓竿。南墙亦有贴墙一长溜竿架,插得是路亚和海钓竿。
不得不说苍海保养东西算得上精心,许多N年前的老版竿,也基本簇新。
数了数没被插回去的竿,苍海问:“就这些?不多带点预备着?”
桑湉拣出两支3.6m和4.5m“枯法师”,一节一节拔好后检视了番竿身和竿梢:“都是竞技竿,力道控制好的话,钓那几类鱼足够了。”
跟着她又拣了支5.4m“荒法师”,同样检视了一番竿身和竿梢:“说过要教你正确使用这两种竿,正好可以践诺了。”
苍海哪儿料到她还记得这个梗,气得都乐了:“我说我想学了么?用你教!”
桑湉无所谓:“那更好。”将挑出的所有竿子归拢在竿包,她说,“走了。”
不曾想苍海虽然被她气够呛,却不放她走:“九点没到呢,你瞎着什么急!”自小圆椅上站起来,苍海当先走到房门外,“给你找几段盛子浩台钓赛视频了解下他路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