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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的湖、他坐过的草地、他呼吸过的空气……以及我希望他想念过的我。”配图是一片雪原,远远的地方有山脉的轮廓。
他认得这里。
他不知道林寂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句话的,更不知道在写下这句话之后,林寂转过身时看见了他。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信步而来。他温柔的目光带着强大的力量,从远远的山脉上抚过,一点点漫步过赛里木湖面,停留在她的脸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游走时带起了风,微微的风有着春天的气息。她与他四目相对,她知道他跟她有着同样的震撼,可又是那么自然,好像赴一场约。
他说:“你怎么来了?”
她答:“因为你在这里。”
他说:“我也是刚到。”
她回:“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说:“可是像等了一万年。”
他眨了眨眼,笑起来。
等那笑意带来的风渐渐停歇,他道:“对不起。”
他没有说出为何道歉,但她知道,她知道他没说出口的不是“我来晚了”,不是“第一次没认出你”,而是他身边有了另一个人。
她深深地闭了下眼,多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好像到了生命的最后,夙愿已了,此生无憾。
她最后看了一眼赛里木湖和它的天与地,然后大踏步离去。她没有再回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她没有把那些话说出口,可是她知道他懂。
白石,我要走了,我要去很多很多地方,见很多很多人,希望……能够忘记那些为你的日日夜夜。
我会好好生活,也会在每一个风景独好的地方想起你,唤你的名字,我会仰起头、转过脸,假装有你在身边,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像平行时空的两个人,爱情故事也显得不伦不类。
撒要那拉。
作者有话要说:
撒要那拉: 日语“さようなら”的中文音译,意为再见、永别。
第18章 第17话
在见到白石的第二天,林寂便与文棋返回了上海。
一下飞机,已有了暖意的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气迎面扑来,让过去数日的旅程忽然变得做梦一般。
文棋已经累成狗,七个小时的飞行,她恨不得就地躺倒。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寂情绪高昂,像个参加春游归来的小学生。文棋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林寂,你是不是撞邪了?”文棋问。
“哈?”林寂用搞笑的语调拖长音回应,摇头晃脑,“我只是很开心而已!接下来我就会用生命去工作了,燃尽自己,点亮Master D!”说到最后甚至握拳加油。
“走啦!走啦!走啦!”林寂取到行李,拉着行李箱迈着轻快的步子开路。
文棋看着她,想到一个词:花枝乱颤。
在赛里木湖时,林寂一个人溜达了很久,然后回来找她时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心情好得像受了刺激,直接摘掉了手套,用手抓起冰冷的雪团成球,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
那时候,文棋就知道在林寂离开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林寂不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问。林寂没有变,只是一扫最近一段时间的沉默寡言,恢复了往日的开朗,即便开朗得有些过分、有些刻意。
林寂走出一段距离,发现文棋并没有跟上,她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文棋,喊:“快走啊!你在这里赖上十年,人家也不会退你机票钱的!”
声音传过来,周围好事者纷纷行注目礼。
文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飞快地追上来,毫不客气地拍了林寂一巴掌:“你发疯了啊?没发现大家都像看疯子一样看我?”
“你别误会。”林寂笑嘻嘻的,“他们只是把你当傻子,离疯子还有点距离。”
林寂爱说冷笑话,尤其喜欢玩文字游戏。文棋一时没明白,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疑惑地瞪她。就听林寂悠悠开口:“智商不够啊……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而你与疯子隔着一个东非大裂谷。”说完拉着行李箱逃之夭夭,撒欢一样横冲直撞,全无章法,几次撞到行人,迅速道歉,马上离开。
是的,林寂状态不对。文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越发肯定。
当林寂下了出租车,文棋立马拨通了言聆风的电话。
如她所料,听完文棋的描述,言聆风也觉得其中有问题,但她人在法国,无法亲自诊断林寂的状态,便给了文棋时桥南的联系方式,让她以后有情况多跟时桥南沟通,然后就把情况转述给了时桥南。
这几天,时桥南、言聆风和麦肯恩先生开过数次语音会议,讨论林寂的症状和治疗方案,最终一致觉得应该顺其自然。既然林寂产生了移情,将虚无的情感投射到了一个真实的人身上,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真实世界的人与事,能够引导她分清现实与虚幻,也能够让她更好地走出她给自己建造的高墙壁垒围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