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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事里 作者:湫山夏石
此为生的,只是不是在说画漫画,而是在说这个故事。
第10章 第9话
我们常常会这样:当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当时间缓慢推移到了一定的坐标,我们纵观全局,才会意识到当时当地所发生的事情有何意义,当事人所说的话、所表现的神态举止,就像是蝴蝶效应,会对往后的事态发展产生怎样举足轻重的影响。
当很久以后,林寂、时桥南甚至林树和文棋回忆起这一天,他们或许才会懂这一天是多么重要。这是故事的开始,又是故事的结束。
然而,那时候的林寂能想到的只是尴尬。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她强迫自己全神贯注于工作,不去想任何跟时桥南有关的东西,故意忙得不可开交。直到Master D放假,文棋约她喝了年前的最后一顿酒,奔赴老家接受父母的催婚指令,许攸、程瑜也各自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林寂才意识到自上次一别,已是半个月。她看着台历上醒目标注的春节假日,恍如隔世,此去经年恐怕就是这种感觉吧。
半个月来她第一次打开微信,一条条消息几乎挤爆了她的微信。她一条一条刷过去,看心情随机回复,直到看到一周前时桥南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失约了。”显然是想要她解释失约的原因。
几个小时后,没等到回复的他好像忽然懂了她失约的原因。
“你不需要介意,该介意的人是我才对。我遇到过很多这样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情况,所以不会介意这些。只要你自己想治疗,其他的只要相信我就好。或许你不会明白,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痊愈,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仅此两条。
这已经是时桥南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对于林寂,他自始至终心怀忐忑,如今更是心怀愧疚。他说林寂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对她又何曾坦诚相待?诚然,一个医生无须对病人透露什么隐私,但他之于她毕竟是不同的存在。
上次送走林寂,时桥南站在细雨中的车站,许久许久。雨丝溅落伞上的声音刺激着他的鼓膜,屏退了一切杂念,让他能更投入地思忖这一切。沿着来路往回走时,刚才的冷静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他想着在办公室里的情况,想着林寂慌乱不安的眼神,想着初见林寂时她眼中自信的狡黠,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一个医生的位置上,还是一个被爱慕者的位置上。
幸而这件事只是他忙碌日程中的两个小时,他被苏澜案和更多事务牵绊住了手脚,只好自欺欺人地将其放到下一次就诊时再思考。
苏澜案很快就宣判了,凶手黄一亭最终以患精神病免责,却被宣判关入精神病院,直到主治医师时桥南确诊他可以出院。然而,黄一亭在入院第二天就惹了不小的麻烦:跟另一个病人因为一个座位大打出手。时桥南只得紧急将黄一亭关入单间,时刻派人盯住他。而这件事刺激了好几个病人,此后几天里,院中时常出现斗殴事件,好像姗姗来迟的除了一年一度法定热闹欢腾的辞旧迎新,还有躁动不安。
年前最后两周,莱恩医院异常忙碌,今年轮到时桥南的师兄江箬值班,但时桥南回家的行程被一再耽误,直到除夕当天才得以脱身。从上海飞乌鲁木齐转伊宁,当他踏出伊宁机场时已是深夜十点多。一走出机场大厅,十个小时旅程的疲惫感瞬间被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冻醒了,他呼吸着异常清新的家乡空气,所有的烦恼都抛诸云外。
虽然母亲一再坚持让父亲来接他,但他还是拒绝了。身为独子,他远在千里之外,不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他没有帮助父亲贴春联,没能陪着母亲购置年货,甚至连除夕夜也是半夜才归来,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身为儿子的失职。他知道此时父母正守着一桌子菜,心急如焚地看着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心思却完全在门外。
时桥南叫了一辆出租车,随着车子打表数字不断滚动,他大有近乡情更怯之感。司机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询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回家过年,听到他说还没女朋友,便劝慰他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时桥南只能呵呵笑着敷衍,继而反问司机师傅为何半夜不在家守岁,还要在外奔波。原本话痨的大叔一下子沉默了,时桥南从后视镜里看到师傅黯淡的目光,心想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果然,师傅吐了口气,强颜欢笑道:“孩子妈走得早,孩子在外面忙工作,今年不回来了。我一个人过年也没意思,还不如出来跑跑呢,沾沾你们的年气。”虽然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仍掩饰不住那股子透心凉的落寞。
时桥南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原本想调侃师傅真是个财迷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等到车子停下,时桥南特意跟师傅恭贺新年,谁知师傅笑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时桥南了然他指的是催婚一事,苦笑不已。
走进小区,广场上孩子们拎着火花棒嬉戏,尚不知人间苦。
电梯停下,他一只脚刚迈出电梯,自家的门就开了,母亲笑逐颜开地将他迎进去,在他进屋的时间里,母亲把积攒了许久的关怀一股脑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