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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处有渔 作者:季岭
大四毕业典礼的那天晚上,郁江渔难得约姜舟出去喝酒。
学校外有一家口碑不错的烧烤摊,平常周末都会来许多大学生。毕业日的晚上更是如此,摊前摊后都是穿着短袖的毕业生。
郁江渔她们来得早,在最里面抢到了个位置。点的菜还没上全,桌上已是堆了七八只啤酒罐。
姜舟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着岁月如梭青春不再,说到动情处也会红了眼眶。郁江渔撑着下巴听她说,偶尔插嘴补充些有趣的事情。
回忆着欢乐着,到最后两人都醉了。
许是时间过得太快,聊得还没尽兴,摊子里却仅剩下几桌还在吃喝。
姜舟右手握着啤酒罐,下巴抵在手腕上,偏头看向对面笑得傻兮兮地郁江渔,突然问道:“郁小渔,你大学四年,有没有特别后悔的事?”
郁江渔喝酒喝得头昏,舌头都有些打结:“有啊,没能和林晏表白啊。”
她在学校的猫院里,和林晏一起喂了三年的猫。可直到老猫生下了小猫,却还是没有对学长说出自己的心事。
后来,听说林晏和赵临希的姐姐赵嘉佳出了国,两人都成了优秀校友。
再到后来,也渐渐就没了他的消息。
郁江渔毕业后,在本市找了份小学语文老师的工作。白天在学校教学生,晚上就在家里带猫儿子。
偶尔还拍些喵饼的照片,配了字放在在微博里。
赵临希是最早关注的这个账号的,还私戳她说‘喵饼的日记’这个名字土没什么新意,不如换个新颖些的搏些关注。
可他每每提起,每每遭到反对。
喵饼是郁江渔当初从宿舍楼下抱回来的,是林晏与她一起给小猫起的名字。
她记录下喵饼成长的点滴,期盼着有一天学长能被看见。
“回顾往昔,皆是峥嵘岁月。再逢旧友,共赴美好前程!”中年男老师被酒意染红了脸,摇晃地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朝时光致敬。
他看向那些的年轻面孔,却是渐渐湿润眼眶。
“想不到,这老刘头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姜舟轻咬下藕片,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见那人偏过头去轻拭眼泪,不禁又发感慨:“这样的话,我就不再怪59分只仇啦。对了郁小渔,老刘头的那门课你及格了吗?”
郁江渔正咬着筷子偷偷往林晏的方向瞄,猛然被姜舟点名,不觉稍稍一怔:“什么?”
姜舟见郁江渔满脸写着迷糊,便忍下眉梢的抽动。她刚想再将话重复一遍,就看见赵临希端着酒杯,走向她们这桌,一边走还一边说:“你可别问她啦。没见着我们郁江渔同学……正沉迷于男神美色?”
最后一句话是贴着郁江渔耳边说的,哈气弄得她耳朵直痒痒。郁江渔皱着眉头躲过去,咬牙道:“我才没有沉迷……什么美色呢!”
赵临希没接话,他耸耸肩,拍拍郁江渔旁边女生的肩膀:“同学,可以换下座位吗?”
长发女生点点头,起身将位置让给他。
趁着郁江渔暗自气恼的时候,姜舟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望过去,果真看见了林晏与身边人说笑。
她看得郁闷,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将火气往那骚包身上发:“赵同学,这又不是婚宴。你这么端着个酒杯到处窜,把自己当新郎了?”
赵临希听了也不恼,仍是嘻嘻哈哈地往郁江渔身上贴,开腔道:“那新娘……是不是郁小渔?”
郁江渔听着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满脸嫌弃地使劲儿把他往别处推:“滚,谁要嫁你啊……”
谁知对方不仅没有坐正身子,还伸手捂住了郁江渔的嘴,特意压低声音说:“嘘嘘嘘,小孩子不能说脏话。”
姜舟:“……”
旁边的几个女生见这幅场景,纷纷对打趣二人。郁江渔说不过她们,又撵不走赵临希,只能红着脸赌气死得大口大口地喝酒。
这儿的热闹传到他处,与旁人的交谈的林晏回头看去,正好看见赵临希趴在郁江渔身上笑得开怀。
他眸色不觉一深,握住酒杯的手暗暗用力。
与他喝酒谈话的同伴察觉到了不对,忙问:“怎么了?”
林晏一怔,回过神来。他垂眸,轻轻抿了口酒,摇头道:“没事。”
对方听了,脸上却是露出怪罪的表情来:“林晏啊,我可是老学长啊。前些日子你说你工作忙,没空和我们聚一聚。可现在总不能连杯酒,都不能陪哥几个专心喝了吧?”
林晏垂眸,将杯中的酒饮尽了,才道:“是我的不好,我们再接着刚才的聊。”
那位这下才缓下神色,继续说笑起来。
天上下起了小雪,酒店门口的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林晏靠在酒店支柱上,修长地手指夹住香烟,烟包裹着火点缭绕在他的指尖。男同学们都喝了酒,肩膀揽着肩膀,相互支撑着走出酒店门。
穿着褐色羽绒服的男生看见了门口低头抽烟的林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