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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哪儿了?师傅为什么不来见见我呢?——这么十来天,他再也没见过武当掌门,更无论是师傅了。可林木明白,师傅总归是会回来的。
九、十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因为贪玩而自己偷跑到山上去。适逢大雨,天色暗下来,他只有仓皇地躲到山洞里去。黑暗、风雨、野兽嚎啼……他那时也和现在一样,不停地在想:师傅呢?师傅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师傅还会回来吗?在他的惴惴不安与恐慌之下,师傅还是来了。
那时的师傅还很年轻,与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脾气还暴躁得很。但那时的师傅全身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湿透了,衣摆还沾着泥水,胸口不停地起伏。那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散乱下来,连发梢都在淌着水。他俊美的脸却像浸了水一般的苍白,嘴唇是白的,大力的喘息也是白的,唯有那双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灼热的烫——那几乎是师傅全身上下唯一不狼狈的地方了。他奔走到林木身边,一巴掌打醒了还在恐慌与懵懂中的林木,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死孩子,躲的什么破地方!
幼年的林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哇”地扯开嚎啕的嗓子,一头钻进师傅全是水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原本还满是怒意的师傅却突然温和下来了,就这么湿漉漉地抱住了同样湿漉漉的林木,就这么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像两只因为寒冷而不得不互相取暖的小兽一样在地上蜷缩着打滚。师傅将一身的水汽都带到了他身上,在他耳边不怎么熟练的、干巴巴地安慰呜咽着的小孩:师傅总归是会回来的。
师傅总归是会回来的。
这就像是某种执着的信念、从幼年到现在的依赖,又或者是这么十年默默埋藏在心底的爱恋。
“师傅啊……”林木像是幼年的自己一样,在热水里蜷缩起身子,无意间开了口,喃喃自语道。
他却听到了朦胧水汽间的一个人声,像是从幼年的山洞里传来的一样:“阿木这么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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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这么想我?”
林木闻声,惊得“啊”一声,一个不稳,差点淹死在这水池里。
水汽氤氲间缓慢走出来了一个人。黑发垂下,身上只穿着浅白色的中衣,但仍可看出他高挑结实的身形。那张脸上五官不可谓不精致,俊朗又不女气,嘴唇轻抿着,像是带着无尽的笑意。一双悠悠桃花眼勾人得紧,任谁被盯了几下,便只觉得浑身发烫。然而那双眼里却溢着血丝,眼下的青黑色也给这本像是风流公子的人带了些许倦态。
“师傅……”林木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师傅瘦了。”
林轩噎了噎,走到林木身后蹲下,低声嘟哝:“我在隔壁等了一炷香,结果你偏偏来这间……”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林木越发出彩的五官,细细致致地一点点看过去,像是要将他吃拆入腹一般。
林木光着身子,觉得自己臊得慌,不由僵硬地动了动肩膀。他心里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但他不想去问师傅从哪儿来、为什么在这里、之前又去哪儿了…他怕问完这些,师傅又转身不见,这一切又或许是他的一场美梦。然而,正当林木觉得尴尬,又忍不住去望着林轩的时候,林轩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怒气:“你身上受了伤。”
啊?
林木僵了僵,望了望自己身上。确实,虽然有武当的故意放水,但随着比试增多,他受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后背上近乎是青紫一片了。手臂、腿上也有些许擦伤。只是擦伤都是随便撒了药粉了事,背后的青肿他也便懒得去理会,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受了伤。
只是这本是小事。从小到大练武的时候,他因为脑袋笨,不知跌跌撞撞受了多少回伤——师傅,连你打我屁股的伤都比这个重好嘛!
林轩狠狠皱起了眉头,手指在林木的背上轻轻滑过,东点点西点点,“你是不是真的呆木头?受伤了也不知拿药酒擦擦。”
林轩的指尖冰凉,就这么轻飘飘地抚摸过被热气灼烫的背部,林木不由背上轻轻一颤,稳下心神,说出口的话却是结结巴巴的:“我只是一个人,哪来的人帮我擦……”
说完这句话,林木听见身后没了声音,直到轻轻的“簌簌”的衣物落地声,一偏头,却是已经光了身子的林轩坐进了水池里来!林木的呼吸都停了停——师傅匀称而又恰到好处的身体,以及就靠着肩膀的肌肤,垂下来的长发……在让人脑袋都木掉的水汽中,这样的完全赤裸的师傅却又近在咫尺。林木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沸腾了起来,愣是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
林轩却像是真正来泡澡的,大半个身子浸在了温水里,双手一枕、往后一靠,甚至微微合上了眼睛。
“师傅…我……”
“怎么了?”林轩闭着眼回答。
林木垂下眉毛,郁郁不乐地咬了咬牙。就这么浑身发烫地在水里坐了一会,又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