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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糖递给她。
她突然笑了,接过来道:“这不是我中午给你的?”
草莓味的真知棒。
见她笑了,季暮心里也变得轻松。恰逢有电话进来,是梁校长的。他见旁边有一处僻静小路,临时靠过去停车,然后松掉安全带吩咐道:“稍等,我接个电话。”
“嗯。”
季暮拿了手机下车。
徐佳荷咬着棒棒糖,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她侧脸望向窗外,看见季暮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依然是白天遇见的那身衣服,黑色的衬衫融入夜色,显得整个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他微微侧过身时,另一只手抄进裤兜,低头笑着回应那边。距离相隔太远,她听不清内容,也无意探听什么,只是满心想着如何开口表达不再麻烦他,仅仅让他送自己到机场即可。
见他转过身,她立即移开目光。
季暮上车,瞥见她鼓起来的左边脸颊,逗她:“甜吗?”
徐佳荷点头,然后握着棒棒糖,将酝酿已久的腹稿说出:“季老师,你送我到机场就行了,如果还有工作不能耽误您的时间,我一个人可以。”
季暮朝她一笑:“可是怎么办?我刚已经和梁校长请假。”
“……”徐佳荷不知道怎么接了。
其实季暮考虑过自己的一些过度干涉会让她有心理负担,所以一直都有所克制,但如今她家里出了这事,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十几年前他错过一次,让她人生碰壁无数,可现在他不想重蹈覆辙。
他试着换一种方式让她接受:“佳荷,我答应你,如果不是特别棘手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但是眼下你需要帮助,而我又恰有能力,能否别拒绝?”
“我知道你怕给我带来麻烦,或者觉得不好意思,但我们之间能否别客气?除了是师生关系,我认为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朋友。或者你觉得我通知方怀星来处理会更好。”
徐佳荷原本还坚持己见,但渐渐被他说动,他说他们还是朋友?原来在他心底,他和她是可以被称之为他们,而在她彷徨犹豫时,他最后一句话让自己彻底妥协,比起麻烦远在西班牙的方老师,她或许更愿意接受季暮的帮忙。
徐佳荷直视他的目光,缓道:“谢谢你,季老师。”
季暮露出松快的笑容,发动车子奔向机场。
两人赶至机场后,车子停在机场的地下车库,季暮途中收到裴远发来的航班讯息,领着徐佳荷换好登机牌,最后走VIP通道进入贵宾室候机。徐佳荷怕登机后会关掉手机,趁季暮离开片刻时,提前给母亲打了通电话。
她刚挂电话,见季暮端着两杯热饮过来。她接过一杯道:“谢谢。”
徐佳荷喝了一口,是牛奶。
季暮低头喝了口咖啡,望向落地窗外的茫茫夜色,对她道:“牛奶有助于安眠,待会儿上了飞机你可以睡会儿。”
徐佳荷没曾想,他连这点细节都能提前照顾到。她握着纸杯,朝他喊道:“季老师。”
季暮转过脸看她。
“你没有想问我的吗?或者觉得我奇怪的地方?”徐佳荷问。
季暮一眼猜中她的心思,笑道:“奇怪你和养父之间的关系?”
“嗯。”
“如果你愿意说,我想我很乐意听。”
徐佳荷心里在想,如果是他,即使知道了也未尝不可,她从未在别人面前提及过往,可季暮让她放下一切顾虑和防备,坦然道:“其实……我和养父关系并不好,甚至用仇恨来定义。
上回向你提过小时候逃跑被他追赶的事,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逃,他每次酗酒,都习惯打人,才开始是对母亲,后来对我。我从小被他打,一开始用扫帚,后来用木棍,铁锹等等,甚至有时候是拳头,他的腿因为那次我出逃,追赶时滚落山坡摔断了,不然他还会用腿狠狠踹我。
我从小活在他施暴的阴影下,所以上初中后果断选择住校,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但我母亲就难以幸免,经常遍体鳞伤。我每次看到他醉醺醺地朝我挥起胳膊时,我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他的脖子,想冲进厨房拿菜刀一刀一刀砍他的肉,可是我的每一次反抗都换来对母亲更大的伤害,我对不起她,没能保护她。”
“可笑的是这样一个疯子,季老师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他是喝酒回来路上掉河里淹死的,真是报应啊。”徐佳荷眼神冰凉,冷笑道,“所以,他死了,我解脱了。”
季暮目光凝视着她,听她平静而又近乎冷血地陈述这段话,可他的心却如同被撕裂一样,痛楚翻涌,惊悚于她的成长环境和背后咬牙挺过来的不容易,痛苦于他当初年少,将一切看得太浅因而给她造成的创伤是这辈子无法弥补。
她的恨藏于冷静的面具之下,这样的她令他感到陌生但并不可怕,甚至觉得心疼和愧疚。
他愧疚自己的无奈,愧疚自己的愚蠢。
让她这些年,活在地狱里。
“佳荷,对不起。”他不由自主地吐露。
徐佳荷惊讶他的回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