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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嘉厌恶地抖掉他的手:“再不滚我就把你一脚踹出去。”
谢涵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再纠缠,笑着离开。
他一出门,容嘉就操起手边的烟灰缸,直接朝门口的地方砸去。
“哐当”一声,分明清晰。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头顶好似有把刀在迟钝地切割。
然后,她疯了一般回到房间里,打开笔记本,搜索有关于肖问、容静轩、宋新月、许岚山之类的消息。
网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些关于他们生平的只言片语。
比如宋新月,百度词条只有寥寥几语:著名钢琴演奏家,生出沪上,长于伦敦,1992年与享有盛誉的杰出建筑师容静轩结婚。
再比如肖问,是著名作曲家、钢琴家,师承李斯特·福尔福斯,是宋新月的师兄。
再想挖掘什么,就什么都挖不到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肖邦之类的名人。
但是,谢涵给她的这份资料却非常详尽。肖问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神经病,爱李新月而不得,当年虐杀了她的父母,一把火烧了他们在伦敦的宅邸后自杀。
详尽得让她不能反驳。
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许柏庭从来不跟她说起他的父亲,为什么他好像有见不得人的隐疾,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神神秘秘,像是瞒着她什么似的……
容嘉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变得赤红起来。
但是,同时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谢涵说的是假的,不是真的,不要相信他!
他只是为了挑拨离间,他看不得他们好!
她感觉脑子快要爆炸了,眼前冒出了一颗颗金星,还有一只只飞扑的蚊子一窝蜂涌向她的脑海,拼命撞击,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嗡鸣声……
“容嘉,你怎么了?”有一双手扶住她,温柔地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的,他还给她递了杯蜂蜜水。
蜂蜜的清甜在鼻息间漾开,像是带着腥甜的毒药,让她逐渐清醒。
既甜蜜,又战栗。
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望着眼前人。
刚下班的许柏庭露出疑惑的表情,回头看了看,失笑:“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他把脱下的外套搁到一边,端着杯子贴到她的唇边。
女孩的嘴唇抖了一下,一张脸孔苍白清瘦,下巴尖尖的,叫人无端心疼。她仍是那么望着他,浓密的睫毛下,眼睛里似乎有疑惑、也有畏惧。
许柏庭甚至发现,她的指尖都在不经意地发抖。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他把蜂蜜水放到一边,俯身用唇贴了贴她的额头,喃喃,“没有发烧啊?”
“我……我没事。”容嘉说。
身下是软绵的床褥,她却觉得,有那么一刻好像堕入了冰窖里,只剩彻骨的冰寒。
身上、后背,不自觉冒着虚汗。
许柏庭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捧起她的脸:“那我送你去医院?”
她忙摇头,挣开他躺了下来,背过身去,把被子一直拉到了脸上。
耳边是他的轻笑声,温柔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爱怜地拍了拍:“那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
容嘉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信手打开了玻璃窗,修长的指尖在书册上缓缓划过——像蝴蝶煽动翅膀,亲吻雨后的花瓣。
像小美人鱼的足尖踩在尖刀上的起舞。
也像一个恶魔在弹琴。
容嘉忽然觉得,他跟资料上那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很像。
也就是他的父亲。
同样英俊,外表上看,也同样优雅沉静,只是,冷静下隐隐蕴藏着野兽般的疯狂。
她知道这一切可能是一个阴谋,来自谢涵的阴谋,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旦脑海里产生猜忌,人的意识就不由自己左右。
晚上,容嘉做了一个梦。
梦里,许柏庭把抱起的她放到餐桌上,拿出了刀和叉。
她一脸惶恐地问他,你,你要干什么。
他笑着说:“吃饭啊。”
“吃……吃饭?”
他点点头,微笑着从厨房端来了牛排,切下一块,递到她的唇边:“吃吧。”
女孩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松下呢,他猛地扯开了餐桌上的桌布,笑眯眯地望着她。
容嘉低头一看,玻璃餐桌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炉。而她坐的餐桌中间,赫然空了一个洞,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口很大的铁锅。
他仍是笑着,看着她说:“喂饱了,差不多可以宰了。”
然后,容嘉就一脸冷汗地吓醒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手下意识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不慎打翻了。
玻璃杯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