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琨玉秋霜 作者:田大仁
缸中。”
“那水缸可曾动过?”
“回太后,未曾动过。”
“既如此,小刘子,你带人去将水缸带来。”
刘公公领命而去。半个时辰之后,水缸被抬到殿上。众人看,缸中果然留有汤药,再验,正是冷霜成所开。
蒲王见此,立即进言:“母后,温捕头所言不虚,是钱夫人自己不肯服药,与冷大夫无关。”
太后沉吟半晌,道:“既是她自己不肯服药,确实也怪不得冷霜成。”
国舅听,边暗骂手下办事不力,边庆幸云尘子早已安排了应变之计,急忙冲方是膺使了个眼色。
“太后请听微臣言!”方是膺义愤填膺地出列:“臣以为,钱夫人虽非服药致死,但冷霜成还是要为钱夫人之死负责。若冷霜成能事先向病人解释清楚,打消她的疑虑,病人又怎会因不敢服药而丧命?说到底,还是冷霜成医德有亏,对病人毫无怜悯之心,才会酿此惨祸。”
“方太医这话过分了吧!”温子玉怒视他道:“明明是病人不能信医,反倒怪在大夫头上!若真要如此算下来,你方是膺死了也不止回两回了!”
“温子玉!”方是膺气得以手抚膺,吹胡瞪眼。
“够了!”太后拍桌案:“方太医言之有理。哀家最恨这等对病人漠不关心的大夫!医术不挤,犹可宽恕,医德有亏,万不可恕!来人,将冷霜成杖责四十!”
“太后!”温子玉听杖责,急得五内如焚,连忙上前叩首:“太后万万不可啊!”
“母后!请您手下留情,万不可受小人蛊惑!”蒲王亦重重叩首。
“混账!你们个两个,是想气死哀家吗!”
“太……”温子玉还欲再劝,却被冷霜成拦住,低声道:“太后已被奸人控制,再劝无益,不过个人受责罢了。你放心,我撑得住。”
“还啰嗦什么!”太后眼刀扫过侍卫:“行刑!”
“是!”众侍卫齐上前,准备押冷霜成下去行刑。
“不必麻烦了。就在这打吧,也让诸位太医看看,做大夫医德有亏,是个什么下场。”
“是!”众侍卫得令,将冷霜成恩倒在地,开始行刑。
侍卫训练有素,又得了国舅贿赂,每杖下去都令人痛入骨髓,但冷霜成始终没有发出哪怕声呻|吟。大庭广众之下受此至辱,他唯有以此来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彻骨的疼痛使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那张张,国舅与太医得意而嘲弄的脸,朝臣们既疑且惧的脸,还有温子玉自责难过恨不得以身相替的脸……仿佛切都是如此遥远……
不消十杖,冷霜成的衣衫已尽成血染;不消二十杖,冷霜成便已昏死过去;四十杖结束,温子玉抱住他的那刻,冷霜成已然是气若游丝。
“霜成……”温子玉的泪水落在怀中人苍白的脸颊上,与汗水同滚落。
“回去吧……”蒲王拍了拍温子玉的肩,声音极是虚弱,仿佛自己挨了四十大板般。
三日过去,冷霜成依旧昏迷不醒,这三天,温子玉未曾须臾离之。
“子玉,别走……”
三日中,昏迷中的冷霜成念念不已,惟此句。
或许,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吧?
温子玉凝视着眼前的人,这个情景,为何竟如此熟悉?
“我真羡慕你啊,温子玉。”蒲王起身来,望着天花板:“这两个字,以前他只对我说的……”
“王爷……”
“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回去了。”
“王爷不想看着他醒过来吗?”
“想……但我,不想听到他对别人说那两个字!”
“温捕头,该换药了。”蒲王刚走,灵枢又进来了。
温子玉答应声,轻轻解开他的衣衫,小心地为他换药。
“先生啊……”灵枢见冷霜成依旧昏迷不醒,忍不住伏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
“哭什么,你先生还没死呢……”
冷霜成睁开双眼,轻轻拍了拍灵枢的脑袋,声音微弱,语调中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霜成?”温子玉惊喜地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你醒了?”
“是啊。”冷霜成缓缓坐起,看着担忧憔悴的二人:“我睡了很久么?”
“先生,你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啊!”
“三天?这么久?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药?”
“就是上回的药啊。”
“上回?”冷霜成闻言哭笑不得:“你想害死我啊,上回那药不对症,灵枢,去我的药箱拿玉真散来。”
支走了灵枢,二人相视良久,温子玉轻叹声,做得离他近了些:“对不起,霜成……”
话音未落,温子玉的双唇便被冷霜成的手指抵住:“你我之间,不需如此。国舅他们是早有预谋,即便我坚持不为钱夫人医治,依旧难逃此厄。”
“霜成,”温子玉拨开他的手指:“子玉直希望能与霜成心有灵犀,可你知道,我是天字第号的蠢蛋,所以,今后不管有什么事,请你告诉我,好么?”
冷霜成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含笑不语。
“怎么了?也不说话,看我作甚?”
“没什么。”冷霜成笑意浓:“我现在就有件事要告诉你……”
温子玉盯着他,脸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睡了三天,都快把我饿死了。有吃的么?”
“吃的是吧?”温子玉忍了忍笑,冲着门外大叫:“灵枢——”
“叫我干嘛呀,还没睡够呢。”灵枢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边抱怨边打哈欠。
“小小年纪就知道睡!还不快去厨房把莲叶羮端过来!”
“哦。”灵枢揉了揉眼,去厨房端饭了。
“你还准备了这个?”
“是啊,总不能让霜成醒来就饿肚子吧。每天我都叫灵枢做碗莲叶羮在锅里热着,今天可算吃上了。”
“看来,蠢蛋也有聪明的时候。”
正说着,羹来了。冷霜成三下五除二喝下,把身子往温子玉怀里靠,问:“子玉,王爷呢?”
“你……”温子玉神色僵:“你问他做什么?”
“别想,我就是想问问他太后的事查的如何?”
“你说的不差,太后果然被人用邪术控制了。”说起此事,温子玉神情凝重:“国舅府最近来了个叫云尘子的道士,他来,太后立即性情大变,必是此人从中弄鬼。而且,太后前脚刚罚过你,后脚便将这个来历不明的云尘子请进宫去为皇上医治!”
“什么!”冷霜成闻言大惊:“那皇上情况如何?”
“也不知那道士用了什么妖法,这三日皇上的病竟然大有起色,每天还能清醒个时辰。”
“不对,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