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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 作者:逸青_
态度,是生生给他浇上桶油,当下便用力捉了李冼的右手,几乎是脸狰狞着道:“李冼,你不是爱写字吗?你不是要把那些情报全都写下来吗?好,我就让你从今往后,再也写不了字!”
“你要干什……啊——!!”
他竟将李冼的手指生生向后扳去,李冼都能听见自己肌腱断裂的声音,瞬间的痛楚让他根本克制不住而叫出了声。
“咔”“咔”几声连响。
斛律孤依次掰断了他的五根手指,然后放开了他,冷笑道:“这样,你就再也没办法替他们传递情报了。”
十指连心。
李冼痛得几乎昏死过去,死死按着自己右手,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他被疼出了眼泪,跪倒在地,或许是动作太大又牵连了肋下的旧伤,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咳得身子弓成了虾米,他放弃了按着右手而改为捂住自己的嘴。
胸腔剧烈震颤,喉管肺叶都咳得疼起来,整个人轻微抽搐着,直把头也快要顶到地上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也不知是谁请来了老军医,他看见李冼便大惊失色,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却见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左手,言不发。
军医拉下他的手,才看见他掌心里有着点点鲜红,再看他唇角,也有着丝血迹。
“陛下……陛下?!”
李冼没了意识。
这回,彻底分不清身上到底哪里在痛。
终于还是咳血了。
是不是没了墨问,他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怕疼,每天都在疼着;怕喝药,再也没有断过。
墨问……我可能,要食言了。虽然曾经许诺过,平了这战事便去找你,可……可老天,都不愿意我们在起。
也许人跟龙,真的没有什么好结果吧。
“陛下……”
李冼睁开眼,目光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只茫然地四下扫了扫,最后终于落在他的身上,看了他会儿,道:“你说吧,我还有少时候可活?”
“陛下,您别这么说……”
“你说啊!”
他突然喊起来,却又震动了胸腔引起阵咳嗽,军医忙扶他坐起,轻轻拍着他的背,叹气道:“陛下,您这病是积劳成疾所致,需要长时间的休息调养才能治好。”
“你不用骗我了。”李冼却笑起来,笑得凄惨,“治不好的,是吗?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直不肯告诉我?”
“我……我怕您……”
李冼闭上眼睛,不想再与他交谈,过了许久,才又重新睁开,看向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的右手,“去给我寻把刀来。”
军医顿时阵紧张,“陛下,您、您要干什么?”
“把这手给我砍了。”
“陛下?!”军医彻底慌了神,忙道,“您不要这样!”
李冼却突然抬头,眼眶通红,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他:“废都废了,还留着它有何用?!我要它何用?!咳……”
军医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按着他两只胳膊,几乎是恳求道:“陛下!求您不要这样!我略懂些外科医术,您相信我,我可以给您接好的!求求您不要自暴自弃啊!”
“你……可以接好?那要久?要久才能恢复?我要久才能写字?!”
“这……”他低下头,“我不知道。不过……以陛下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手指重新活动,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想要写字,恐怕……”
李冼点头,开始推他,“好,我明白了。你出去吧,你走!你滚啊!咳……咳咳!”
“陛下!”
“……滚吧!”
夜已经深了。
桌上那盏油灯又被燃亮,李冼坐到书案旁,轻轻喘着气。
到最后还是让那军医给自己接了手上的筋,又用烈酒给伤口消了毒,连许天过去,伤口没有感染,疼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只是还不能动。
轻轻摸了摸缠在手上的绷带,苦笑了下。
玄羽又已经有情报传来了,可他……却没办法进步传递出去。
他拿到手的都是些字条,看过之后就必须要烧掉,如果张张地用凤羽传,太浪费不说,也不能够很清楚地表达意思。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汇总步,可他现在,居然束手无策。
斛律孤,你当真做得很好。
案上比以往空了很,因为斛律孤已经下令把他桌上的墨和砚搬走了,他只有纸和笔,还有只断了的手,真是只能干瞪眼了。
可是……他又不能就这么放弃。
等等,笔,他还有支笔。
脑中突然灵光现。
他在桌上寻找着什么,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套茶具,拿起个瓷杯,想了想,往地上狠狠摔。
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账外的守卫听见响动,立刻赶了进来,李冼忙起身,低下头,道:“抱歉……起来喝水,不小心碰掉了茶杯。”
“真是的……”那侍卫脸不耐烦,把茶杯碎片清理走,“以后小心点!别冒冒失失的!”
“是……”
待他走了,李冼才轻轻舒口气,等了半天,确认他不会再回来,才摊开手掌,掌心里有片碎瓷片。
他又拿了个茶杯,把自己的右手手腕悬在茶杯之上,再用碎瓷片在腕上割了下。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滴落进茶杯里,接了小半杯,他便拿起毛笔,浸入杯中,铺开纸张,用左手在纸上写起字来。
右手废了,还有左手。就算把他的左手也废了……那他也还有嘴。
斛律孤,你永远都不能让我李冼屈服。
总有天,我要亲眼看着你塔悍覆灭。
左手写字写得很慢,笔画也几乎都是歪斜的,可李冼直没有停下来。那杯中的血凝固了,他便再割上刀,继续写。待他写完那份情报,腕上已经了三处伤口。
这次,凤羽和纸上的字迹,都是红的了。
他笑了笑,把杯里的血用水冲了,泼在地上。
疲倦。
☆、74
李冶看见那份用鲜血书写而成的情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怒得颤抖起来。
手里的茶杯也被他生生捏碎,掌心被划伤出血,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这帮畜生……”
沈心在他旁边,劝道:“陛下,您冷静些。”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们刀刀活剐了!”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她缓缓拿起那份情报,上面用血写成的字迹已经干透,呈现出暗红色,纸张也有些皱巴巴的。她第眼看见它的时候就知道李冼定是出事了,因为这不仅是份血书,还是份左手书,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