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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吓了一跳,她瑟缩了一下,秦虞天和她说了什么她回想了一下,她的面上开始微微发红,她小心翼翼地对秦虞天道“你好像说,叫我别出去乱走。”
秦虞天捧住蓝玉的脑袋,微微用力,蓝玉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秦虞天阴鸷的眼神,那扣在她后脑勺不断用力的双手仿佛像要把她的脑袋生生拧碎。
秦虞天冷冰冰地看着蓝玉,他声音危险地逼问蓝玉“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了耳边风你真的想我每天晚上都这样伺候你睡觉”秦虞天说着,又用力往蓝玉身子里顶了顶,蓝玉腰上一酥,嘤嘤叫了一声,脖子以下全都软了下来。
“你给我听好了”秦虞天捧住蓝玉的脑袋,厉声呵斥道“你以后一次不听我的话,就一个晚上别想见到我。两次你给我跪在床头看别的女人和我行房,三次以上,你自己收拾包袱给我离府”
秦虞天这话真正吓到了蓝玉,她赶忙用手圈住秦虞天的腰,把身子柔柔依偎进了秦虞天怀里“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听你的话”
她一边向秦虞天讨饶,一边用身子密密裹紧了他,想要留住他,同时圈紧了秦虞天的腰,两个眼睛尖尖地盯着帘幔后面抚琴的女子。
原来这便是他这些天出去办的事,他竟不知去哪里买了个会唱小曲,会抚琴的舞姬。难道秦虞天也要像京城里其他富家子弟一样三妻四妾,姬妾成群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女人留在她的宅子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把她弄走。
蓝玉正窝在秦虞天怀里拼命动着脑筋,秦虞天早已俯身将蓝玉压下,雕花大床咯吱晃动着,伴随着秦虞天的怒骂“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又在用你那个比鸡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空壳想什么蠢主意”
一时又传出蓝玉呜呜咽咽的抱怨“你把她赶走,大不了,我跟你学抚琴”
接着又是秦虞天的怒骂“你会抚琴我看你只能去弹棉花”
然后又是蓝玉的啜泣“你不要这样,我要被你捅坏了”
两人也不知是在行房还是在吵架,一整个晚上都争执不休。
清晨蓝玉醒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又是一阵行云流水的琴音。
其实蓝玉根本不通音律,她昨晚初听别人抚琴,还觉得悠扬,早起听到,便只觉头晕脑胀两耳轰鸣。
她以为那个女子又在她房里,心里生气,拿起枕头就往身后传来琴声的方向掷了过去。
“崩”的一声,是琴弦断了的声音,跟着“哐啷”一声,进门送早点的白姨失手扔了手里的托盘,一脸惶恐地望住了坐在蓝玉身后抚琴的秦虞天。
蓝玉什么都不知道,她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跟着她就为眼前的景象“啊”的一声尖叫,乐颠颠地冲下了床,跑到屋子正中央踮着脚尖不住地扑腾。
她以为秦虞天只是说着玩玩,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一个晚上就在她房里挂满了纸鸢。
有蝴蝶的,有老鹰的,有鸳鸯的,还有凤凰的。花里胡哨地挂满了整个房梁。朝阳照射进屋子里,几百个纸鸢色彩斑斓地泛着光,映射在蓝玉兴奋得绯红的面颊上,红红绿绿,相映生辉。
不光是纸鸢,窗户旁边还放着几十个笔筒,里面插的却不是毛笔,而是一只只兔子,一匹匹骏马,一个又一个糖面捏成的小兽。
蓝玉开心极了,她满屋子绕着咯咯直笑,秦虞天还在一个笔筒里插了几串糖葫芦,外加几个龙凤的糖画。
蓝玉兴冲冲地拿起了两幅糖画,恰好一龙一凤,她丝毫也没有觉得怪异,她时常在宫中看到蓝容身上有龙的绣纹,却从没想过那图腾只能出现在蓝容身上,断不能出现在秦虞天府上。
然而秦虞天插在笔筒里的糖画却恰好是一龙一凤。蓝玉把那副凤凰的糖画塞进嘴里,把那副龙的糖画凑到秦虞天嘴边“给你,一人一个。”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胸脯一震一震,便是窗外绽放的牡丹也及不上此时的蓝玉娇艳。
她全没有注意到秦虞天铁青的脸色,他手边断了的琴弦,以及站在秦虞天旁边,脸上惊慌失措的白姨。
她咬了口糖画,笑着对秦虞天道“好吃。”她弯腰把头靠在了秦虞天肩上,又像从前一样,像只猫似的在秦虞天身上不停地磨蹭。
秦虞天的身体僵了僵,他放下了手中断了的琴弦,看了眼蓝玉,低低问“还喜欢吗”
蓝玉不知秦虞天问她喜欢哪一样,他给她布置的东西,她每样都喜欢。她冲着秦虞天不住点头“喜欢,都喜欢。”
秦虞天笑了一下,他黑冷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柔情,就仿佛朝阳照射下的微融坚冰。他望了眼身边的白姨,蓝玉的早点已经被白姨打翻在了地上,秦虞天起身对蓝玉道“玩会,我去给你拿吃的。”
秦虞天离了屋,卧房里就只剩下了蓝玉和白姨。蓝玉趴在桌上,她的手正好压住了先前秦虞天弹的那把凤尾古琴。那琴被她压得又断了好几根弦,蓝玉却浑然不知,她只知白姨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她,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些什么。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蓝玉咬了口糖画,她含糊不清地问白姨,白姨却只摇了摇头,她依然在盯着那把被蓝玉压坏的琴看,半晌,她只笑着对蓝玉说了一句“他那样喜欢你,其余喜欢的东西,竟及不上你半分。”
蓝玉低头看了眼那把被她压坏的古琴,她从来不知道秦虞天还会抚琴,难怪他要把那个舞姬买回来,莫不是因为他们两都会抚琴,所以他找到了知音
蓝玉一时心里又酸又涩,她又把胳膊压在琴上,把仅剩的两根琴弦也压断了。
秦虞天恰好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了进来,蓝玉往后瑟缩了一下,她怕秦虞天看到她故意压断了琴弦,会动怒。
然而秦虞天却只是走到蓝玉身边,把肉粥放在了她面前,又往桌上摆了两三盘点心,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拿起那把古琴,轻轻将断了的琴弦一根根抚平。
从他轻抚琴弦的动作便可看出,他一定十分珍爱这把古琴。他自幼习武,本来力气就比别人大,只在抚摸两样的东西的时候才会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一样是蓝玉,另一样,便是他手上那把被蓝玉压坏的古琴。
秦虞天笑着,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他静静对蓝玉道“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好像只猪,你不通音律,又不会女红,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蠢东西”
他的话引得蓝玉心头一恼,拿手指狠狠攥住了他的腰“你才是蠢东西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一无是处的蠢东西”
秦虞天笑而不语,半晌,他把桌上的肉粥端了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我喜欢养猪,这辈子不会有比它更爱做的事。”
30、舍身
秦虞天这话让蓝玉心中一甜,便是他骂她笨得像猪,她竟也不觉得生气了。
她即便笨得像猪,又或是一无是处,他都愿意照顾她,呵护她,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她老了,丑了,病了,残了,他都一定不会嫌弃她。
蓝玉心里甜津津的,秦虞天喂她喝粥,她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就觉得甜甜的。她含住勺子,喝了一半,抓住秦虞天的手,把勺子转过去,将那另外半勺粥送进了秦虞天嘴里。
她看到秦虞天轻启双唇,眼中含笑地咽下了那半勺他平日里最讨厌,从来不碰的放了糖的肉粥。
“你可知道。”秦虞天看着蓝玉,他的右手轻轻抚摸在蓝玉的发心,黑眸深邃静谧,浮现着一抹淡淡的温柔“同你在一起的半年,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
“哦”蓝玉应了一声,她虽然不知道秦虞天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说这些,但是他快乐,她便也快乐,他喜欢,她以后时时刻刻都会缠着他。
蓝玉喝完了粥,把头一低,又把自己蜷进了秦虞天怀里。
她一生都未曾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时时刻刻都不愿意和他分开,恨不能长到那个人身上去,她正要同秦虞天撒娇,要他带她出去逛逛,秦虞天却站起身来,拿起了那把坏了的古琴,用一根麻绳将它系在了后背。
昨天那名抚琴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旁,她扶着门,痴痴地望着秦虞天。她看着秦虞天的眼神就好像随时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献出生命。
秦虞天将蓝玉放到了床上,他经过门旁的时候对那名女子道了一声“走。”
蓝玉完全不明所以,她酸溜溜地问秦虞天“你们去哪”
秦虞天已经同那名女子走出了院子,他远远对蓝玉道“去办点事。”
蓝玉追着问“办什么事秦虞天,你如果和她好上了,以后都别再来找我”
秦虞天却只哈哈大笑,他已同那名女子走得远了。
没了秦虞天,蓝玉一下没了劲,她不知秦虞天同那名女子去了哪儿,满脑子净是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秦虞天一定是又去乐坊买新的舞姬,一会害怕秦虞天定是和那貌美的舞姬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她恨自己刚才为何没有追上去,在桌上伏了没多久,竟哭起来了。
白姨一直守在蓝玉身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已经过了中午,若在平时,她一定早去准备午膳了。
白姨的脸色有点怪,说不清是焦虑还是害怕,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蓝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晌午,蓝玉哭得饿了。其实这只不过是她的小孩子脾气,她知道秦虞天爱她护她,定不会舍了她和旁的女人好上,从清晨一直到现在,他连看都没看那名舞姬一眼。
所以她发完了小孩子脾气,也便消停了,她伸手扯住了白姨的衣角,想让她去给她弄点吃的。
不料蓝玉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白姨的衣襟,白姨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发颤,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蓝玉,她的眼角微微闪烁着几点泪光。
突然白姨一把抓住了蓝玉,低低冲她喊“你去,去把他叫回来我派个小厮带你去”
她一边哭,一边使劲摇晃蓝玉,她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什么东西,不知是面粉还是白灰,胡乱抹了点在蓝玉脸上“你去把他叫回来,今日是董辛的寿辰,你可知道,他把你父皇救出了宫,寻了个替身在宫里做耳目,今日便要在董辛的寿宴上假扮琴师行刺于他。我不知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一直都不愿意给你解药,可昨日却把解药给了我,叫我若是等不到他回来,便替你解了身上的情蛊,我拦不住他,可你一定行,你去把他叫回来”
白姨的话吓得蓝玉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哭着问白姨,白姨是什么意思秦虞天要死了么可他刚刚还好好的他为何要进宫行刺董辛即便不谙世事如她,也知道朝中重臣在寿宴上一定布满了精兵。秦虞天只是一个人,他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几千、几万人。
他说他不愿让他十几万兄弟为她送死,原是因为他想自己一个人去送死是这样吗
见蓝玉不住掉泪,白姨恼了,她使劲摇晃蓝玉“你别再哭了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去救他你可知道自从他带你离了宫,你每天晚上都缠着他,他就连一夜都未曾好好睡过,我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