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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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泞。他说他是进宫接蓝容,可宫里根本没有泥地,哪会让他的身上脏成这样。
    蓝玉突然恍然大悟。是了,秦虞天除了进宫接蓝容,还去给她抓这些虫了。然而为什么她从来也没说过,她喜欢这些闪闪发光,嘤嘤嗡嗡作响的飞虫。
    秦虞天看着那些愈飞愈远的萤火虫,他叹了口气,低低笑道“我在想,我有三天不能陪你睡,你又怕黑,睁开眼睛若是看到旁边没人,不知会不会吓哭,我就给你抓了这些虫来”
    秦虞天话音未落,蓝玉已经伸手抓住了飞过身边的一只萤火虫,那是最后一只,其余的都已经飞出了窗外,蓝玉全身微颤着,紧紧抓住了手心里这最后一只萤火虫。
    秦虞天转过头来,他微笑着问蓝玉“怎么了怎么又不怕了”
    蓝玉却只紧紧圈着秦虞天的脖子,又哭又笑地对他道“我喜欢的,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说着,又把嘴贴到秦虞天面上,使劲亲了一口,嘬的一声,秦虞天脸上多出了两个鲜红的唇印。
    “我也喜欢你,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蓝玉蜷在秦虞天怀里,声音甜腻地冲他撒娇。秦虞天站在窗口,他沉默着,一语未发,半晌,他抬起了头来,冲蓝玉淡淡一笑“这话我爱听,再多说几遍。”
    蓝玉的反应却只是勾住了秦虞天的脖子,往他的嘴唇使劲亲了下去。
    初时秦虞天并无反应,只是由着蓝玉在他脸上一通乱亲,蓝玉亲着亲着,身子便酥了,再没有半分力气,往秦虞天怀里软得像滩泥。
    可她的胳膊却紧紧圈着秦虞天的腰,她把自己整个蜷在秦虞天怀里,红着脸在他怀中闷闷道“你可知道,我好喜欢你亲我,你一亲我,我便连骨头里面都软了,全身都发酥。”
    秦虞天好像在笑,他用手揉了揉蓝玉的头发,并不言语。
    蓝玉往左右看了看,她已经困得厉害了,她把秦虞天的裘衣解了下来,披在了自己身上,圈着秦虞天的腰,紧紧地蜷在了他的怀里。
    先前在野地里露宿的时候,她每天都这样睡在秦虞天怀里,秦虞天的胸膛对蓝玉来说就是这世上最温暖舒适的床,远超她自己那张雕花的大床。
    蓝玉把脸埋在秦虞天怀里,她柔声冲他撒娇“你讲的故事不好听,我要你唱个小曲来给我听,我爹以前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此时此刻,在蓝玉心里,秦虞天已然远远超越了蓝容,她死去的那些她其实根本不怎么熟悉的兄长。她所有的亲人。
    他不光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爹,甚至还包括了她的兄长。她把所有的依赖寄托在了他身上,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愿意为她割下身上一块肉的男人,会为她做任何事。
    秦虞天沉默了半晌,他只低低对蓝玉道“夜深了,回你自己床上去。”
    他还未等蓝玉张口反对,便将蓝玉抱到了屋子正中央的那张雕花大床,用手使劲把蓝玉圈在他腰上的双手掰了下来。
    一脱离了秦虞天的怀抱,蓝玉便觉得身上一阵一阵泛寒,她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胳膊,想去拽住秦虞天“你也来,这床好大,可以睡好多人。”
    秦虞天早已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他转过了身,沉声对蓝玉道“你那床上花里胡哨的,会闪瞎了我的眼。”
    蓝玉左右看了看,可不是。床顶挂满了粉色的幔帘,床上的被罩上都绣着花花绿绿,大朵的芍药和牡丹。
    蓝玉想了想,她起身把幔帘都拉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又把那几床绣满了花的被褥都拖到了秦虞天床上,往他身上一扔,接着竟用手拉住了秦虞天盖的被褥,要往她自己床上拖。
    秦虞天伸手抓住了被褥“做什么”他声音喑哑的问蓝玉,他好像有些累了,嗓子都有点哑,蓝玉拉着被褥的这一头,他便牢牢攥住那一头,两个人就像拔河一样拉扯着被褥。
    “跟你换被子,你到我的床上睡。”蓝玉紧紧抓着被褥,她不依不饶地犟在那里。秦虞天一个用力便将被褥从蓝玉手上抽出“回去自己床上睡”
    这回他的声音里带了些许不耐烦,他听起来有些凶,他背着身,没再搭理蓝玉。
    蓝玉在秦虞天身后站了会,她也没说话,只自己往床上搬了个枕头,放到了秦虞天旁边。
    她上了床,往枕头上一躺,直接用手圈住了秦虞天的腰。
    不料秦虞天居然掰开了蓝玉的手,转过身来,又把蓝玉抱下了床“一边待着去还让不让人睡了”他喝了蓝玉一声,蓝玉的眼里迅速涌满了泪。
    她站在床边,虽然不敢再上床了,却一声一声抽泣着,呜呜咽咽的,回响在这一片寂静的夜里,居然有了几分凄凉。
    蓝玉当然不是真的在哭,她虽然不知道秦虞天为什么非不和她睡在一起,可她知道,他不会自己躺在床上,放着她在床边哭。
    果不其然,蓝玉抽泣了一会儿,秦虞天便转过了身来,他一脸烦躁地冲蓝玉喝“嘤嘤嗡嗡,好像只蚊子”
    他说着,一把把蓝玉拉进了怀里,蓝玉喜不自胜,赶忙顺势蜷进了秦虞天怀里。
    秦虞天虽然一脸的愠怒,轻抚在蓝玉发心的手掌却一如既往,温柔而又小心。蓝玉摸了摸秦虞天身上,她从他怀里找出一包蜜饯,打开塞了一颗在嘴里,她抱住秦虞天,一脸晕红地埋进了他怀里。
    白姨入屋来换蜡烛的时候,秦虞天恰好一只手摇晃着蓝玉,一只手往蓝玉嘴里抠出了蜜饯的核。
    白姨看着秦虞天,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大人今晚又不睡了”
    秦虞天不置可否,他伸手接过了白姨递给他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提神。
    他自幼习武,警戒心极高,从来容不得旁人近身,每次蓝玉睡在他怀里,她一动,嘟囔一声,都会吵醒他,然而蓝玉却从不知道。
    28冷笑补完
    蓝玉醒来的时候,她身边早已没了秦虞天的身影。
    她怀里抱着一件衣服,那是秦虞天的裘衣。她的手指紧紧扣着那件裘衣,想来秦虞天是没办法脱身,才把那件衣服留了下来。
    蓝玉往四周看了看,秦虞天并未走远,他就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粥,旁边是十几盘各色的小点心。
    见蓝玉醒了,秦虞天瞥了她一眼,他往嘴里送了口粥。
    蓝玉的身体突然热了热,她看着秦虞天的嘴唇,它们薄而柔软,色泽玉润,微微开启着,当中含着一把白色的勺子。
    那嘴唇她昨天才亲过,她太知道亲吻它们的感觉,酥麻而又甜蜜,让她的全身彷如焚烧一般的战栗。
    蓝玉蜷起了身子,她从对面的梳妆镜里看到了自己,满面晕红,发丝凌乱,睡眼惺忪,衣衫不整。她着实应该好好梳妆打理一番,不该就这个样子见人。
    可她知道秦虞天不会在乎。她再丑的样子他都见过,他对她的态度从未因此而改变。他对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呵护。
    因此蓝玉也不管自己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掀开了被子,一路小跑着扑进了秦虞天怀里。
    她用双手紧紧圈着秦虞天的腰,她的嘴唇柔柔地贴住了秦虞天的耳垂。
    她在秦虞天耳边声音发腻,近乎撒娇地道“你要一直宠我,一直对我好,一直都照顾我。”
    秦虞天并未答话,他只是就着婢女端上来的热水,绞了块湿巾,擦了擦蓝玉的脸。
    他把蓝玉身上皱了的衣服脱下,换了身新的,把蓝玉头上的发簪都除下,解开了她的发髻,拿着把梳子,给她梳头。
    蓝玉一生都未曾像今天这样幸福快乐过,秦虞天手上的梳子轻轻落在她的发心,引得她从头到脚一阵酥麻。他梳得真好,蓝玉想,她用十指紧紧扣住了秦虞天的后背,她从前的婢女,没一个梳得像他那么好,那么轻,那么柔,只有酥酥麻麻的陶醉感,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或是拉扯。
    秦虞天放下梳子,他给蓝玉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并未给蓝玉插上发簪,只将院子里新摘下的牡丹嵌了一朵在蓝玉头发上。他往桌上拿起了一块芙蓉桂花糕,蓝玉知道,秦虞天从来不喜欢吃这些甜得发腻的点心,他早上只喝粥。可桌上只摆着一碗粥,其余十几盘全都是各色的小点心,他只给他自己准备了一样东西,其余的统统是给她准备的。
    当秦虞天将那块芙蓉桂花糕凑到蓝玉嘴边,蓝玉轻轻咬了一口,她唇上还残留着一点胭脂,桂花糕上沾了两点红红的残印。蓝玉伸手接过了秦虞天手里的糕点,把它转了个身,印着唇印的那一面正对着秦虞天的嘴唇。
    “给你的。”她柔情似水地望着秦虞天,她的眼中泛着浓浓的依恋,那根本不似一个女子望着她的夫君,而更像是一个幼儿望着照顾、呵护她的慈父,一只雀鸟望着饲养它的主人,一尾金鱼望着鱼缸它赖以生存的水源。
    有哪个女子会时时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衣裳不整,未经梳妆还要让那人来为她梳妆打点除非那根本不是她的心上人,而是她的亲人,她的兄弟或是她的爹。
    秦虞天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蓝玉的脸颊,他并未张口,只微扬着唇角,静静地笑。
    他黑眸喑黯,声音清冷,他沙哑着嗓音问蓝玉“告诉我,你觉得我是更像你爹,还是更像你哥”
    他说这话时,胸膛又在微微震动,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十分好笑,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蓝玉并未多想,她老实回答了秦虞天“你有点像我爹。”
    蓝玉话音刚落,秦虞天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整个人都在震动,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把手里的勺子都捏了个粉碎。
    他笑得蓝玉全身发冷,身子都蜷了起来,他虽然在笑,声音里却毫无笑意,空空洞洞,冰冷诡异地响彻在卧房里,连一直守在门外的白姨都被他的笑声引得入了屋。
    白姨站在门边,她一脸责备地望着蓝玉“怎么了你又做了什么,惹得大人不高兴”
    秦虞天已将蓝玉从怀里扯了出来,他罔顾蓝玉的依依不舍,硬是将她的手指从身上掰下。蓝玉又是委屈,又是不明所以,她双目含泪地对白姨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秦虞天已经停止了冷笑,他往白姨手里塞了把钥匙“看好她,别让她到处乱走,我出去办点事。”
    他说完,便将蓝玉一直攥在手里的裘衣扯了过去,披在身上,推开了房门。
    蓝玉在秦虞天身后急急地喊“可你还没吃点心”她声音娇柔,不舍而又埋怨,她手里依然拿着那半块沾了她唇印的桂花糕。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蓝玉压低了嗓音,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她试探着问秦虞天“是因为我说你像我爹”
    秦虞天素来不喜蓝容,他一定是恼了她拿他来和蓝容比较,蓝玉想,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他因何而气,他就是听到她说爹那个字才开始发笑。
    秦虞天已经走出了门外,他将裘衣系在了身上“我没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又滑稽又可笑,同你有什么关系”他冷冷冰冰抛下这一句,跟着便甩上房门出了屋。
    蓝玉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秦虞天这是要上哪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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